魏郎中不願意多留,他今天大開眼見。感慨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啊!
“老朽還當你知錯能改。算了,就當老朽一雙老眼被屁打瞎了。”魏郎中到底還算是讀過幾年書的,平時斯斯文文,“屁”呀什麼的,這樣的不雅的詞兒,他就沒說過。今天算是開了先例了。
說完這話,他是一時一刻都不願意再瞧這撒潑的老虔婆一眼了。
“走開走開,別擋著老朽的道了。”魏郎中嫌惡地用腳撥開賴在地上不肯起來的錢氏。
錢氏正委屈的不得了呢!被魏郎中像踢髒東西一樣踢開,她愣住了。
隨即更加委屈了……老貨!你之前不懂俺為難和委屈,你怪俺就算了。俺還大肚原諒你這老貨了。俺現在是把事情真相解釋清楚了,俺把俺的委屈都攤在這青天白日之下了,這老貨還這麼對俺?
錢氏愣神了一會兒,忽然暴怒,欲要抓住魏郎中的袖子:“不許走!把話說清楚明白了!不然你甭想走!你道歉!你必須給俺道歉!不然俺就叫俺大兒子寫個狀紙,遞到縣太爺那裡去!咱去縣太爺那裡說理去!”隨即還怕魏郎中不知道她大兒子是誰,不無耀武揚威,昂著腦門兒,鼻孔都快蹬到天上去:“俺大兒子可是這小柳鎮上下都知名的秀才老爺。”
錢氏得意洋洋地望著魏郎中呆滯的表情……怎麼樣,老貨,現在知道俺是秀才老爺的老孃了吧!看你那副嘴臉,俺都瞧不上你這樣兩頭倒的牆頭草。了不起哦,大夫?郎中?比得上俺家的秀才老爺嗎?
錢氏滿意地笑了。勢利的老眼,充滿鄙夷地望向魏郎中,……俺就看不上這種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魏郎中愣住了,魏郎中傻眼兒了,魏郎中說:人都說,孩子是父母上輩子的債,這老虔婆是這家兒子上輩子的債。
這家大兒子要走仕途這道兒……,有點艱險啊。簡直就是特意給自家大兒子抹黑啊。有這種品性的親孃,這兒子別說沒當官兒,只是個小秀才,就是當了官兒,也得被人詬病品行不純啊。
那些個圍著錢氏看的人,聽了錢氏的話,很多些人還是很吃驚的,再看錢氏的時候,眼底就有了那麼點兒不同。……誰叫人大兒子是秀才老爺呢?
只是這種態度上的尊重,真只是表面的。甭管他們心裡咋想,面上還算是恭敬的。錢氏看著這之前對她指指點點的人,一改先前態度,現在這態度可恭敬多了。這才對嘛,她可是秀才娘。
錢氏看著眾人態度的改變,心裡別提多得意,多出氣,多快意了。
也不知是誰那麼缺德,假惺惺笑著問錢氏:“秀才娘啊,你家住哪兒啊?哪戶人家的,姓啥咧?”
“城郊小溪村兒的,咱老蘇家,俺大兒子大名兒蘇大郎,名兒響噹噹的!”錢氏都是用下巴衝著人回答問題的,那底氣,真不小。
那剛才問錢氏問題的老太太,長長地拖著一聲“哦……”,點點頭,素色手絹兒狀似無意捂著嘴巴,嘴上接了話:“是,是響噹噹的了。”後頭好似又說了句啥,聲兒太小,好似是跟自己說的話,錢氏反正是沒聽清楚:“從今往後,可不就響噹噹了嘛。”
這邊兒說著話,一出一出的,跟唱戲似的,西廂房裡忽然傳來一聲淒厲地尖叫聲:“阿孃!”
“阮娘!”
前是男孩兒聲,後頭那是個年輕男子聲。
第七十九章 蘇二妞的恨意
蘇二妞很難受。蘇二妞身體動不了,蘇二妞聽得見外面的動靜……所以蘇二妞快瘋了。
“俺好說歹說,你這人……啊不,你這器靈怎麼聽不懂人話的?”蘇二妞氣喘吁吁,一邊兒說話,一邊兒從一旁的靈泉裡舀一勺靈泉水,“咕嚕咕嚕”灌進乾渴的嘴巴里。
她對面的器靈下意識地皺起眉,“太粗魯。”器靈忽然牛頭不對馬嘴。
“咦?”可這可把蘇二妞高興壞了,手上的水勺子不管不顧地往地上一扔,縱步躍上去,一把抓住了器靈:“你你你,你終於肯和俺說話了啊!”
器靈有些氣惱,急於將被蘇二妞扣住的手臂,從她的魔爪中脫離,滿臉嫌棄地道:“還不快乾活?”
“切!”蘇二妞也一臉嫌棄地把器靈的手臂丟開:“幹活幹活幹活!每次見到俺,都只知道說這倆字。”蘇二妞癟癟嘴:“俺要是再不醒過來,俺家人得擔心死了。你能行行好,先讓俺醒過去,好讓俺家人放心嗎?”
器靈蹙眉,糾正她:“你會暈過去,不是因為靈泉空間作祟。相對,你能不能甦醒,靈泉空間也沒必要對你有所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