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夯娃子,胡,胡說啥!俺啥時候來這裡逼那個破家精落胎了?”錢氏跳了起來,她動作太猛。也沒注意力道,蘇二妞被她這突如其來的一下子,給揮開,整個身子從空中落地,發出好大一聲聲響。
“嘭!”
“嘶!”蘇二妞疼得眼淚就落了出來。蘇三郎和阮氏,還有蘇小溪,連忙奔了過去,蘇小溪最快,把蘇二妞給摟到懷裡:“妹,哪兒疼?你告訴哥。哥給你揉揉。”
剛才那一下子。鐵定是摔得不輕的。
蘇二妞只管流淚。小小的人兒,那般隱忍地落著淚珠子,死死地咬著唇。哭得打嗝,都不肯哭出聲來。
“哥,哥,阿,阿奶不是故意的。阿奶沒想傷害俺,你別怪阿奶。”可憐兮兮地請求蘇小溪,又小心謹慎地望向錢氏,小心翼翼地討好著:“阿奶不生二妞妞的氣了,二妞妞不疼的。”
蘇小溪愣住了一會兒,他納悶了。他是生錢氏的氣,但是並沒責怪錢氏啊。
錢氏聽得周圍人的議論聲,差點兒一口氣憋暈過去。
“哎,這孩子真夠可憐的,早先咋沒看出來吶?”
“嗨!俺先前不就和你說了,有些人面上看著受了天大委屈,實則兇悍的很,受委屈的還不知道是誰啊。”
“是啊是啊,你瞧那娃才多大點兒,跟俺家小孫女兒差不多大小,你瞧那娃摔在地上,都不敢哭出聲來來。又是小心謹慎地討好那個老太太,平日裡怕是經常受得委屈啊。”
“還有落胎……”
……
錢氏一口血淤在胸口,臉色漲得通紅通紅。
蘇家三房人當然也聽見四處的議論聲。
蘇小溪偷偷瞧著蘇二妞豎起大拇指。
“哥,你的臉咋變成大紅色了?”蘇二妞忽然愣愣地問向蘇小溪。
蘇小溪臉色一白,連忙抱起蘇二妞,“爹!快!快找郎中啊!二妞她磕壞了腦袋了!”
剛撞下去,並沒立刻見紅,但這一會兒時間,鮮血順著腦門兒一路流下來,流進了蘇二妞的眼睛裡。
阮氏一見蘇二妞滿臉鮮血,那血好像不要錢一樣,拼命地往外湧,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這下子,蘇家父子徹底亂了。
蘇三郎一面白著臉準備去叫郎中,一面又手中抱著暈過去有著身孕的妻子。
關鍵時刻,還是蘇小溪清醒。
“叔叔嬸嬸們!求求你們,幫俺叫個郎中吧!”蘇小溪臉色慘白地請求這裡圍著的鄰里。
“對!叫郎中!俺給小娃娃叫郎中去!”一個婦人第一個反應過來,連忙往外走,後來又有幾個人恍悟過來,推開人群,急匆匆地一起幫蘇三郎一家請郎中去。
有了那些人請郎中,還有一些人留下來,也不再是先前看笑話的冷眼旁觀。大傢伙挽起袖子,綁著蘇小溪把妹妹抱到屋子裡,幫著打水清理血跡的,全都忙活開了。
阮氏是昏過去了,就有有經驗的婦人,幫著阮氏按人中穴。
徒留錢氏臉色灰白,嘴唇發抖地站在院子裡。
錢氏見著有人空下手來,腆著臉去問人家:“那,那個二妞妞還好嗎?”
那人聽了錢氏的問話,微帶詫異地拿眼上下掃了錢氏一眼,後才笑呵呵地打趣道:“好不好的,老太太,您不該最清楚嗎?您那手底下的力道啊……唉……”
那人不說蘇二妞是好是壞,反倒言辭微微帶著意有所指。叫錢氏聽得心底不舒服。
錢氏抿著嘴唇,盯著那人又去忙活的背影,小聲狠聲狠氣說了一句:“呸!你是啥玩意兒,還來笑話俺?”過一會兒又自言自語:“不關俺的事,是那個傻蛋自己不好,遷怒了俺。是三郎不好,三郎不聽俺話,不然俺也不會……
不!是阮氏那個賤人的錯!要不是阮氏這個賤人的挑唆,裝模作樣地好像受天大委屈,三郎能不聽俺的話,違逆他爹嗎?
對!一切都是阮氏那賤人的錯!”
錢氏心裡著了魔,她怕擔負“殺人”的罪孽。所有的過錯就全都成了阮氏的過錯了。
錢氏越想越是這麼回事。
一雙老眼惡狠狠地盯著東廂房,手裡的絹子被扯個稀巴爛,“賤人!離間俺們一家人,活該不得好死!”
錢氏似乎喃喃自語。但那雙眼睛惡狠狠的,讓人不敢直視。
蘇二妞還昏迷著。
不多久,郎中就被請來了。
這個郎中還是鎮上最好的醫館靈芝堂的坐館郎中,姓魏,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