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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嚴?我也想要有尊嚴,但人的尊嚴取決與他自己的行為,你以為跳下去就會有尊嚴?”我回頭看了看那些圍觀的人們,又看了看白展龍,“樓下有許多人等著你往下跳!還有站在我後面的那些人,他們都是來看熱鬧的,你是來這裡幹什麼的?給他們表演嗎?表演從三十八層的樓頂跳下去?表演躺在一團血肉渾身屎尿?你以為這樣就很有尊嚴?”
“不……”
白展龍顫抖得更加劇烈,但我緊追不捨,“你以為別人有準眼嗎?你以為那些開著跑車的,住著別墅的,摟著小明星的,就比你更有尊嚴嗎不,他們的尊嚴都是幻影,都是謊言,都是屁!我也可以告訴你,不單單是這個公司,也不單單是這棟寫字樓,到處都是謊言,背地裡的交易,出賣與被出賣,這就是尊嚴嗎?”
“高能,你要我怎麼樣?”
“我的故事還沒有完——最近的兩年裡,我先是遭遇了嚴重車禍,撿回一條命卻成為了植物人,昏迷了一年之後醒來,又喪失了全部的記憶。回到公司上班半年以後,卻看到陸海空吊死在我的辦公桌上,接著嚴寒與方小案的失蹤,在我被公司裁員以後,我的父親又死了——我已經目睹了太多的死亡,太多的生離死別,經理了失去至愛親人的徹骨疼痛。你不會有這種感覺的,親手收拾父親的骨灰——”
說到這裡我突然哽咽……
莫妮卡在後面叫了一聲,“別說了!”
我搖搖頭,擦去淚水,“白展龍,你想讓妻子與兒子,也遭受這種苦難?我在二十六歲失去了父親,已覺得非常不幸。你今天如果跳下去,你的兒子將在三歲失去父親,你覺得對他來說是幸運還是不幸?你像一條被軋死的狗那樣,躺在車來車往的大街上,腦袋開花骨頭折斷,供樓下那些看客們觀賞,對你來說有沒有尊嚴呢?”
“不要!”
他抱著腦袋搖搖欲墜,我迅速衝到欄杆邊,伸出被汗水浸溼的手掌,“回來吧!好好活著,做一個有尊嚴的人。”
白展龍顫抖著伸出手,我和他的手緊緊抓在一起。
身後一片掌聲。
高高的天台邊緣,我抱著他的胳膊,感到他的眼淚流在我的肩膀上。而我拼命抑制自己的淚水,眼前就是萬丈懸崖,整個城市都在腳下,,世界彷彿一下子矮了許多。
我拉著白展龍跨過欄杆,警察迅速抓住他的胳膊,把他送往安全的地方。
他得救了。
樓頂所有人都對我鼓掌,而樓下那些看客們,則要失望地罵街離去了。
我成為了英雄?
莫妮卡不顧許多人在場,衝上來緊緊抱住我,臉貼著我的耳朵說:“你是個英雄!太棒了!你市英雄!”
沒錯,我的名字本來就叫英雄。
我傻傻地站在原地,只感到莫妮卡柔軟的身體,還有親在我臉頰上的紅唇。我也不知道剛才是怎麼做到的,甚至忘了說過的那麼多話,只記得自己成功地救了一個人。
莫妮卡防開我,回頭和總裁說了幾句,總裁上來握住我的手,“感謝你高能,我代表公司向你道歉,收回對你的裁員決定,你可以回來上班了。”
我沉沒了幾秒種,苦笑道:“不,既然我已經被踢出了公司大門,就不準備再回來了。”
好馬不吃回頭草。
我摟著莫妮卡的肩膀說:“對不起。”
圍觀的人們大多已散去,我混在他們中坐電梯回到底樓,走出東亞金融大廈,仰頭看著城市上空的雲多,向斜對面的另一棟寫字樓走去。
十分鐘後,我走進端木良的公司。
這是間不大的辦公室,無法與天空集團相提並論,門口掛著“明月投資顧問有限公司”。
“對不起,我遲到了半個小時。”
我整理一下衣服,剛才在樓頂天台被風吹亂了。
“沒關係,請坐。”端木良親自給我倒了一杯茶,“路上遇到什麼以外了嗎?”
“不,沒什麼事情。”
他走到窗邊說:“我站在這往外看,斜對面那棟大樓頂上,有人好像跳樓自殺,樓下聚集了好寫人呢,但剛才又散掉了。”
“哦,我沒看到。”
“是不是家裡出事了?”
他指了指我手臂上的黑紗,我平靜地點點頭,“上週,我的父親去世了。”
“哦,節哀順便。”端木良又指了指我的頭,“怎麼戴著帽子?”
房間裡戴鴨舌帽確實很怪,我只能編了個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