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肯定是克拉克女伯爵。她穿著制服,頭盔已經取下,臉非常大。影象太差了。
她看上去很擔心,用手撫摸著赫勒頭上的裹敷。“你摔著啦?出事故啦?”
“哦,你好,親愛的,我一定是又睡著了。”音質糟透了,簡直聽不出是赫勒在說話。“不,不,別擔心,沒事的,我只是讓一位細胞學醫生除去了身上的識別標記。”
“你怎麼來著?”
“沒錯,索爾頓帶我去做了例行檢查。”
她現出恐懼的神色。“他們把你麻醉了?你失去了知覺?”
“啊,別這樣,沒那麼嚴重,這點麻醉藥是傷不了我的!”
“呵,杰特羅·赫勒,你懂的真太少了!我一背臉你就做出了這樣的蠢事!我跟你說過,凡牽扯到索爾頓·格里斯的事,我能夠對付他,而你卻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接著她突然改變了態度,兩隻手捧起他的臉,仔細地看著傷口處的裹敷,她的聲音充滿了悲傷與關懷。“唉,我可憐的心肝兒,這些野獸到底對你幹了些什麼啊?”
我惴惴不安起來,她會不會猜到事實的真相?
赫勒大笑了起來,盡力想讓她平靜下來。“你瞧,”說著他在身上摸了一陣,“醫生把取出來的箭頭交給我了。”他一五一十地給她講了自己的故事,然後開啟了那個小盒子。
“血淋淋的!”說著她縮了一下身子。我厭惡地做了個怪像,血對於她根本不算什麼,除非那是赫勒的血。
“當然啦!”赫勒說,“他說是從我前額骨裡取出的。”他用手指夾了起來,那小玩意在螢幕上頓時變得巨大無比。“嗯,”他說道,“真有意思,我原以為箭頭是黑燒巖做的,竟是一塊兒燧石。”
□□□普拉德異想天開地多此一舉,我恨得咬牙切齒。
“也許是改變結構了,”赫勒不解地說,“但黑燒巖和燧石是很少溶合的。”
“唉,杰特羅,你真不該這麼大意,你應該讓他們到這兒來做,那樣的話我也好守在邊上。你昏迷時他們也許給你說過什麼,快想一想!還記得他們的話嗎?任何全身性麻醉都可以進行催眠。”
讓你和你的催眠術見鬼去吧!我想到了那可怕的一幕,禁不住怒吼起來。
赫勒說道:“哦,是說過的,我差點忘了,還在我手腕子上呢。索爾頓讓我戴上的,只有我自己知道開啟的密碼。”他忙著去取下音像機,我記下了他設的密碼:三、二、一,白痴才愛用這樣的數字。哈哈,這套監控裝置還真能教人學不少東西呢!
“還在轉動,”他說,“來,我把它放一遍。”
赫勒在望著女伯爵。我能不能騙過她?喇叭裡傳出了我十分微弱的聲音:“我有點噁心,你這兒有什麼藥嗎?”接著普拉德說:“能扶一下嗎?”然後又是我的聲音:“不行啊,不知怎麼回事,近來我一看到血就難受得要命。”
克拉克女伯爵身子挺得筆直,坐在那裡十分認真地聽著。
接著又傳來我的聲音:“嗷,我的天,胃裡難受死了!”然後是一陣喘氣聲。
女伯爵開始滿意地點著頭,就像一位老師在讚許自己百依百順的學生。此刻她不再那麼緊張了,我知道自己成功了!她以為那些催眠指令還在萬無一失地發揮著作用。
膠捲沒有影象了,赫勒說道:“我的手一定是從架子上滑掉了。”女伯爵無奈地聳了聳肩。
“我來把它放完。”赫勒說道。當然他看到的只是手術檯上的白布,聽到的只是叮叮噹噹的響聲,接著他又跳躍地檢查了離開醫院後的那段膠捲。
女伯爵說:“我給你弄點兒吃的來。”
我真的贏了嗎?女人的心是永遠無法琢磨透的,不過她顯然並沒有懷疑其中有詐。我意識到她非常擔心赫勒會受到身體上的傷害,但她決不會發現任何可疑之處的。
然而,問題的關鍵是這套裝置,到了地球,我不可能總是跟在赫勒屁股後面,我還有許多其他的事情要做。
影象顯示的只是目標的輪廓,模糊得無法直接看清,這些不過是小毛病,我可以對付,但整個音像效果質量也太差了,許多想知道的東西無法弄清,這一點才真正是我沮喪的原因。
我正想著把接收螢幕上的膠捲控制系統開啟不再去管它,它可以在無人看管的情況下自動地運轉幾天甚至幾個星期,就在這時,女伯爵回來了。我想也許能夠得到什麼重要的資訊,我畢竟還不瞭解他們之間的私下關係,那一定是沒有見過的情景。我在旁邊時,他們總是正經八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