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再找不出說話的機會,想攔住芳娘已經被宋婆子攔住:“周嫂子,先出去吧,你是不曉得我們家姑娘,是個最有主見的人。”
周媒婆不由埋怨幾句:“這麼上好的一門親,你家姑娘竟也不要,若說怕那褚家人多口雜,婆婆除外,還有什麼叔伯妯娌,底下的下人們也不好指使,拒了褚家也罷了。可這吳家,人口簡單不說,吳大爺也是個和氣的,上頭沒有婆婆,旁邊沒有妯娌。只有兩個孩子,可是這兩孩子都還小,養上一兩年不就養熟了?”
宋婆子由她埋怨,兩人已經走出裡進,走到葡萄架旁,從店裡通向內宅的門突然開啟,秦秀才陪著褚守成走出來:“你真想春兒,我進去抱出來就是,何必又進去呢?”褚守成面上也帶了笑:“聽說今兒是令愛的滿月之喜,於情於理我都該送份禮,兩個孩子難抱,還是進去吧。”
秦秀才又做一個請的手勢,看見站在那的兩個人,秦秀才尚未發話,褚守成倒開口了:“周媽媽,你怎麼會在這裡?”周媒婆在這滄州城裡,上上下下人家都出入過,笑嘻嘻上前對褚守成行個禮:“褚大爺好,小的今兒是來給秦家這位姑娘說媒呢。”
說媒,褚守成的心頓時跳了起來,倒是自己疏忽了,芳娘這樣的人,哪會沒有旁人瞧不出她的好處呢?既瞧出她的好處,來說媒的人定是有的,到時若有人捷足先登,褚守成不敢再想下去,只是盯著周媒婆問道:“那芳娘可曾答應?”
芳娘?周媒婆挑起一邊的眉毛往褚守成看了一眼,沒想到都直接叫上名字了,還叫的這麼順口,也不曉得這芳娘是哪裡來的福氣,雖說富家主母難做,可一樣有人搶破頭想去做富家主母。
秦秀才倒沒想到還有人來給芳娘說媒,自從陳家退了親,芳孃的名聲越發不好聽,這婚事耽誤的就更久,姐姐不滿意褚守成,未必不滿意別人啊?秦秀才覺得自己實在是太笨了,怎麼連這些都想不到呢?
周媒婆已經笑了:“說起來,秦姑娘也是紅鸞星沒動,並沒點頭。褚大爺,您今年也快二十了吧,相上哪家的姑娘?小的也不曉得有沒有這個福氣賺您的謝媒錢。”這話直問到褚守成心窩裡去了,相上的姑娘就在這,可是她從來不點頭。
想到這,褚守成面上露出的那絲喜悅又變成擔憂,裡進已經跑出來一個孩子,看見褚守成就歡喜叫聲大伯撲了過去,褚守成剛張開雙臂想抱住春兒,就聽到秦秀才咳嗽一聲,這咳嗽聲雖小,聽在春兒耳朵裡可不一樣,收了腳規矩站住,瞧自己爹一眼才對褚守成作個揖:“褚大叔好。”
這稱呼雖只一字之差,但聽在褚守成耳裡全不一樣,秦秀才摸一摸自己兒子的腦袋,十分滿意地說:“春兒很乖,以後就該這麼稱呼。”春兒的小嘴撅了起來,為什麼一進城裡,不光大伯的衣著變漂亮了,連稱呼都要變了,可他明明是大伯啊。
褚守成內心是百般不甘願,可還是把春兒抱了起來,秦秀才見旁邊的周媒婆一副瞧好戲的樣子,對宋婆子點一點頭:“你繼續送客人出去。”說著秦秀才轉而對褚守成:“褚兄,春兒你也見到了,內宅都是婦人,不好進去的。”
果然是姐弟,連說話都一樣,沒想到芳娘來了滄州城,離自己是近了,但自己想要見她竟變的那樣難,如果還在桃花村,直接進去見了就是,哪來什麼內宅婦人不好進去?
春兒雖然有些悶悶不樂,在用手玩著褚守成衣衫上的繫帶,聽見自己爹這樣說,小胳膊就緊緊抱住褚守成的脖子:“大伯,你還沒見妹妹呢,我們進去瞧妹妹去。”褚守成把春兒抱緊一些,果然大伯平常沒有白疼你,用手拍一下他的背,褚守成很認真地對秦秀才道:“秦兄,算來我們兩家該是通家之好,你新得了千金,我去瞧一眼也沒什麼吧?”
春兒被褚守成抱著,秦秀才不好拍他,只有瞪春兒一眼,春兒緊緊摟住褚守成的脖子,有大伯在,什麼都不怕。
一進裡進就聽到女子說話的聲音,中間還夾雜著孩子依依呀呀的聲音,褚守成不由停下腳步,這院子沒有褚家院子那麼大,修整的更沒有褚家院子那麼精緻,可是一聽到芳孃的聲音,褚守成就覺得,自己有一種回家的感覺。
秦秀才把褚守成讓進客堂,自己進去抱女兒,褚守成也沒有心情去瞧客堂裡都是什麼擺設,只是和春兒說話,兩人一問一答,倒十分融洽,不一時秦秀才已經抱了女兒出來,褚守成從沒抱過這麼小的孩子,不由有些手忙腳亂。
秦秀才在旁虛託著,褚守成瞧過孩子,還是沒有見到芳娘,不由對秦秀才道:“我們倆也不用繞什麼圈子了,我是來瞧芳孃的。”秦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