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只是看見大哥不在,又有人來尋大哥,多嘴問一句,難道姐姐連問都不能問嗎?”
左一句姐姐,右一聲姐姐,聽的芳娘覺得耳朵都起膩了,只是笑一笑,眼並沒有忘記看向阿婉,阿婉雖依舊低眉順眼地站著,但那手已悄悄地握緊帕子。
秀才娘子端著茶出來,芳娘收回看著阿婉的眼,招呼她和喜鵲坐下:“來,難得空閒,坐下歇一會兒。”喜鵲已經坐下,阿婉還站在那裡:“不,大奶奶,奴婢還是站著伺候。”芳娘拉了她一把,把她按著坐了下來:“伺候什麼啊,你方才不是說再過些日子就出嫁了,出了嫁就不是下人了,快坐吧。”
這話頓時讓阿婉心裡生出酸澀來,出嫁後就再不是褚家人了,原來有的那些美好念頭,統統都要拋開,接過秀才娘子倒好的茶,阿婉又起身道謝,又被芳娘按著坐下去。
阿婉手裡拿著茶,眼悄悄地打量著這座小院,院子收拾的很乾淨,也算寬敞,可是從開啟的堂屋門可以看出屋裡的擺設很普通,連這待客的茶杯也不過就是稍好些的白瓷而已,這茶更不用說,不是什麼好茶葉,稍微有點茶味而已。
大爺他從小錦衣玉食地,哪裡能受得了這個苦,一想起來阿婉心裡就多了幾分酸澀,太太也真是狠心,這樣的婚約,毀了就是,哪能把大爺送來這種人家吃苦?阿婉覺得自己的眼裡又要有淚水出來,悄悄地把茶杯抬高,讓眼裡的淚滴進茶裡。
喝了一口茶,阿婉把杯子放下,怎麼還不見大爺回來,總有小半年沒見了,也不曉得大爺他現在是什麼樣子,是瘦了還是黑了,沒有了下人的服侍,這位大奶奶看起來也不是個會伺候人的,他的日子可怎麼過啊?
阿婉心裡萬股柔腸,只是在那牽腸掛肚,若不是礙於禮儀規矩,只怕看芳孃的眼裡就要有怒火了,大爺這麼好的人,誰嫁了他就是福氣,只有哄著的,哪有不好好服侍的?
芳娘和喜鵲說幾句,既然阿婉不開口說話,她也不去勾搭,只是偶爾瞧她一眼,阿婉眼裡偶爾閃過的怒火芳娘並不在意,她是褚家下人,又是褚守成的貼身丫鬟,自然在她眼裡,褚守成就是千好萬好,自己這樣的女子是怎麼都配不上的。
門被吱呀一聲推開,褚守成和秦秀才走了進來,褚守成懷裡還抱著春兒,春兒手裡拿著個紙風車在那玩,看見褚守成進門,阿婉和喜鵲的眼頓時都亮了,只是阿婉在仔細瞧了褚守成的裝扮容貌之後眼裡就有了淚,站起身竟不敢上前,一副近鄉情怯的樣子。
喜鵲已經快走一步迎了上去,伸手去接褚守成懷裡的春兒:“來,春兒,給姑姑抱抱。”春兒不認生,況且喜鵲他也見過,伸開手就撲上去,喜鵲接過春兒的時候嘴裡已經在問褚守成:“大哥這風車真好看,貨郎來了嗎?”
褚守成並沒看見阿婉,只是小心翼翼地把春兒遞給喜鵲,用手捶幾下胳膊,笑著道:“是啊,貨郎來了,春兒要風車我還沒帶錢出去,幸好阿弟出來,才買了這風車。”
這樣幾句話聽的阿婉心裡更酸澀,那紙風車一看就只有幾個銅板,大爺他什麼時候為幾個銅板犯過難?再瞧他身上穿的是粗布,臉被曬黑很多,若不是那雙桃花眼依舊像原來一樣,阿婉真的不相信這就是自家那個風流倜儻的大爺。
再見褚守成用手輕輕捶著胳膊,阿婉的心裡更疼,走前一步想像以往一樣服侍,又想起芳娘還在旁邊,只得後退一步看一眼芳娘,見芳娘在和秦秀才說話,這才叫了聲大爺。
這聲大爺讓褚守成抬頭,瞧見面前的阿婉,不由笑了:“阿婉?你怎麼會在這裡,難道是王嬸子讓你來瞧瞧我?”這樣的問話讓阿婉心裡又是一酸,這小半年來,自己為他牽腸掛肚,可他呢,哪有一點記得自己?
芳娘察言觀色,曉得阿婉有話要和褚守成說,招呼秀才娘子道:“我們進去做飯吧,阿弟,你抱著春兒,喜鵲妹妹,你家也該是做飯的時候了。”喜鵲本打算和褚守成多說幾句,可是這平白冒出來的阿婉竟不讓自己和褚守成說話,不由訕訕地把春兒交給秦秀才,嘴裡笑著說告辭,可那眼沒有離開阿婉身上。瞧瞧她穿的戴的,那料子都是自己沒見過的,一看就是滑溜的,還有那首飾,頭上的雖然簡單,可伸手出來竟戴了一個金鑲寶的戒指,那雙手也是水蔥似的,哪像自己的手,娘再不讓自己做活,可是那手心還是有些粗糙。
這就是大戶人家的貼身侍女,瞧著比原先在王家莊的時候,族裡最富的大伯家的嫂子還要氣派些,不過大伯家也就只有兩房下人,兩個丫鬟,平日裡嫂子們還要輪流做飯,聽說這大戶人家的貼身侍女連飯都不用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