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五爺'這才鬆開雙臂,垂放在腿側,經年後退了一步,看向窗外,'這般陰冷之氣,簡直如在風中藏了無數把利刃,那山嶺裡的東西非比尋常……五爺,經年不想救人,也不想叫人見識五爺您的底,一走了之也不是經年的作風,經年好奇得緊,【。qisuu。】就勞煩五爺帶經年去吧。'說完掏出紅筆幾劃,那'屍五爺'便打橫抱起她一躍從視窗縱下二樓,跑了幾步,又縱上另一個屋簷,足尖只在屋頂瓦片上輕輕一點,連著縱躍數戶,月光下,只見一道藍影在空中起降,沒帶起半點聲響,直往山嶺的方向飛躍而去。
就在那藍影沒入夜色之中不久,那客棧二樓又一扇窗戶被推開,一道青影直縱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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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鎮後的長草叢徑直穿越進山嶺,在梢頭飛縱片刻經年才令'屍五爺'將她放下,順著土坡往裡疾奔,越到深處霧越大,香氣越重,也益發寒冷,喘息之間,吐出口外的全在臉前形成一團團白氣。跑著跑著腳下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經年停步往下一看,這地面草面上竟結了厚厚一層霜凍,再抬眼看近處幾棵梅樹,枝頭瓣上全覆著白霜,像剛下了場大雪般,若不是濃霧阻礙視線,這放眼望去將會是怎樣一幅美不勝收的景象。
經年搓了搓手臂,不敢多作停留,繼續往前跑,一片白茫茫之中也分不清方向,只知道跑了這麼久,大概也到山嶺深處了,甭說一個人沒遇上,就連具屍首都沒見著。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那之前進嶺的人都哪兒去了?總不會埋土裡了吧!
就在困惑之際,一陣溼腥味兒猛灌鼻而入,經年身形一頓,眼神四下裡搜尋,只聽到草地上'唏唏梭梭'直響,但眼前白霧如幔,尺許外都瞧不清晰。突然間,破空傳來'刷'一聲,一帶黑影打斜裡掃來,經年喝道,'跳!',便與'屍五爺'同時後躍,避開這一掃,待落地時,四周又恢復一片寂靜。經年忙掏出紅筆給'屍五爺'換了個符字,敵暗我明,說她沒一點兒緊張是打誆,只能以靜制動,等對方出手之際,再從中摸出方位以便施以還擊。
果然,只聽'刷刷刷'幾聲,那長影如鞭揮來,橫掃,豎劈,圈縛,幾下全在眨眼之間,經年避得也快,每一下過來只輕躍,小跑,以幅度極小的動作閃開攻擊,'屍五爺'更是靈巧,如飛燕般在交錯的黑影間穿梭,其時,黑影直面突刺,他來了個'鐵板橋',後仰避開攻擊,左手一伸捉住黑影,順勢後翻半圈,穩穩落地,往後一拽,前面不遠處又發出'唏梭'聲,像有什麼被順著草皮被拖動。'屍五爺'後退幾步,又是一拽,那黑條般的東西竟'哧溜'脫手而出,轉瞬縮回霧裡。經年跑上前一看,只見'屍五爺'左手掌心盡是黝黑髮亮的黏液,散發出的腥味甚是刺鼻。
'這味兒真熟悉,我以前在哪聞過……'經年食指挑了點湊到鼻端,拇指一搓,拾起衣袖替'屍五爺'擦手,兀自喃喃道,'若是那東西就奇了。'
未等經年擦完,幾道白光破空直射而來,'屍五爺'長臂一伸撈起經年夾在肋下,側滑幾步,一躍而起,白光自腳下掠過,'鏗鏗鏗'撞在梅樹上登時碎裂成冰粒狀,絲毫未損及樹幹。與此同時,又幾束白光飛至,而'屍五爺'仍在半空中,只見他斜踢右腿,蹬上近旁的梅枝,藉著枝杆柔韌之力又騰到另一條枝上,不斷射過來的白光像長了眼睛般如影隨形,'屍五爺'在縱橫的樹枝間來回折返,雖能盡數避過,卻被纏住無法脫身,再則經年沒摸清對手底細,瞧不見具體方位,一時之間,只好由著'屍五爺'竄上跳下。
正當經年苦思對策時,從後面閃射出萬丈光芒,這一方瞬時猶如被吸進金色的海洋之中。經年先一步閉眼,待到'屍五爺'落地放下她,方又睜開,想到此前也曾遇過類似的情況,不禁轉頭望去,這時霧氣已漸漸消散,看見一人站在兩樹之外,青袍高倌,手舉太虛八卦,不是諸葛守又是誰?
經年微一怔,隨即笑道,'道爺,你趕得挺及時;我還……'話未說完就發現諸葛守一臉慘白地瞪著眼,張口欲說話,卻只雙唇一開一合,經年心一秉,緩緩回頭,正對上一大片白物,再順著白物一寸寸上移——
'五爺……'她扯出一抹笑容,拉拉'屍五爺'的衣袖,'咱們走吧!'募然掉臉拔足狂奔,'屍五爺'緊隨其後。
諸葛守看到經年迎面跑來,後面的東西也跟著移近,在經年擦身而過時才回神,當即跟著奔逃,邊跑邊叫,'你逃什麼!?'
'那你又逃什麼?'經年頭也不回,那諸葛守趕上與她並肩,滿面怒氣,衝她直吼,'有膽子進來沒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