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
就在這時,陸正突然看見天邊一輪夕陽未墜,頓時伸手一指,道:“它,它怎麼還在那裡?”他記得十分清楚,就在剛才慎虛師叔來了之後不久,太陽就已經落山了。等到之後那二十幾個記名弟子來的時候,天已經整個暗下來了,怎麼這會兒太陽還掛在天邊?
那倒騎牛的少年道:“哈哈,它為什麼還在那裡?因為它本來就在那裡!你請我吃魚,我請你做夢,怎麼樣,相比你自己烤的魚,我送給你的夢滋味如何?”
陸正吃驚道:“什麼?你的意思是我剛才是做了一個夢?”他趕緊回頭對六辯問道:“我一直站在這兒嗎?”
六辯點點頭。
陸正又問道:“那我站了多久?”
六辯道:“一息之間。”
自己竟然只站了一個呼吸那麼短的時間,可是剛才卻分明經歷了那麼多事,難道剛才的一切真的都沒有發生過,但為什麼回想起來,一切卻都是這樣的清晰?
那少年似乎知道陸正心中在想什麼,呵呵笑道:“萬物皆在一息之間,怎麼你覺得這一息之間很長嗎?還是你覺得剛才發生的事,不像是做夢?”
陸正這才回過神來,一切都是這錦衣少年在搞鬼,他一下子就想起當初雲葉尊者以他心神通在他心中造設諸幻。讓他看見唐小九,看見苦行僧的事情來。當時雲葉尊者就說到這他心神通若是用來欺騙他人、為非作歹,可是陰損之極,沒想到這少年居然也會這樣的神通。莫非他的神通修為也是到了雲葉尊者那樣的境界?這少年究竟是誰,怎麼會出現在這溪山靈谷,又為什麼要對自己做這樣的事?
這些問題一齊湧上心頭,但陸正此時心中卻只有怒意,他當即喝問道:“喂。你為什麼要戲弄我,讓我做這樣的怪夢?你究竟想幹什麼!”
那少年淡淡笑道:“呵呵,生氣了?不過生氣歸生氣,話可要說清楚,我只是送你一場夢,但夢到什麼卻不是我能操縱的,你仔細想想,難道你真的覺得剛才那夢裡的一切是我在搞鬼讓你夢見的嗎?”
陸正當即脫口而出:“還不就是你……”
那少年打斷道:“不要急著說是我,我給你提個醒。在你的夢中,慎虛說把那些記名弟子當做黑牛一樣來管教。這難道真的是慎虛說過的話嗎,還是你自己平時心裡的想法?剛才這夢裡頭每個人的作為,究竟都是誰在作為呢?”
錦衣少年這句話的提醒,彷彿一道白光,照亮了陸正心中每一個角落。陸正後面的話頓時噎了回去,經由這少年提醒,他想到了一些事,驟然之間心中猶如天翻地覆一般,讓他一時間站在了原地,臉上表情變幻不定。猶如傻了一般。
剛才的夢裡,慎虛讓那些記名弟子互相打耳光,還說在他眼裡這些記名弟子就跟這些未經馴化的黑牛一樣瘋狂,但事實上在現實中慎虛卻根本沒有說過這句話。而是陸正平日裡見到慎虛對待那些記名弟子的態度後,心中自己產生的想法。但是這句話卻在剛才的夢中,由慎虛師叔親口說了出來!
夢裡的慎虛師叔,怎麼會說出自己心中的想法呢?就如剛才這錦衣少年所問,夢裡這些人的作為,究竟是誰在作為?此時。陸正心中瞬間明白過來,剛才那個夢裡,所有人的作為,其實都是自己心中念頭變化出來的!夢裡的那個慎虛師叔,自然是自己心中念頭幻變出來的!
一念及此,剛才夢中所有人的所作所為登時湧上心頭,那些人的表情、舉動、甚至眼神等種種作為,都找到了自己心念的來由,清晰無比,也讓陸正震驚無比!
比如剛才夢中那些記名弟子的怨毒眼神,就根本不是那些記名弟子的,而陸正平時也沒有用這樣的眼神去瞧過任何人,但他現在卻瞭然明白,這個眼神代表的是一種怨恨的心念。正是自己心中的一種怨恨的心念化入夢中,變化成了那種怨毒的眼神。
而這種怨恨的心念的來源,則是自己看見那口鐵鍋被砸爛之後,一瞬間在心頭的怨恨之意!
那天在怨恨之下,就要去找慎虛師叔告知一切,卻被六辯攔住,但他其實心中怨恨並未完全散去,所以夢裡的慎虛一直說,第一次你不來找我,第二次你也不吱聲等等,其實就是自己在每一次見到屋子周圍灑滿牛糞之後,就想要去告訴慎虛師叔的念頭,當時卻都被自己按捺下來,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但卻在怨恨之心作用之下,翻成了後悔,悔不該早就去告訴慎虛師叔。
而夢中慎虛讓那些記名弟子互相打耳光,正是自己在憤怒之下,心中想到的報復念頭。至於慎虛所說的那些記名弟子種種壞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