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東京不知其中利害,交惡了女真。”李綱說道。
李綱似乎還不明白鄭智與東京的關係,亦或是李綱並沒有真正認識到鄭智與東京是個什麼局面。大軍之中,也多與李綱一樣,只因為打完這一仗,之前所有的事情都沒有了,自家相公回了東京自然會加官進爵,所有人也會跟著鄭智加官進爵。
這種想法也是人之常情。中國自古以來就有以功抵過的慣例,何況鄭智犯的這點過錯在眾人心中也算不得什麼過錯,與鄭智滅亡遼國,奪回燕雲十六州的功勞相比,壓根就算不得什麼。
鄭智回頭看了一眼李綱,開口說道:“哼哼。。。伯紀,這大宋朝,哪裡還有某立錐之地?”
李綱聞言一愣,似乎並不明白鄭智所說,又道:“相公,此戰勝後,大宋一百六十年夙願達成,普天同慶,朝野同喜。相公為何出得此言?”
“伯紀,你可知東京的官家已經下旨,拿某革職查辦,戴罪進京受審?若不是魯達在路上截得這道旨意,如今聖旨已經到了燕京城下,你說某是繼續領兵攻打燕京還是聽旨戴上鐵鏈回京請罪?”鄭智直言不諱。
有些事情,也到了攤牌的時候了,麾下那些跟隨好幾年的軍將倒是好說一些。但是李綱這個正統的進士,讀了二三十年聖賢書的人,鄭智少了許多把握。攤牌不為綁架李綱,而是給李綱最後一個選擇的機會。
李綱聞言大驚失色,口中急道:“相公,東京豈可如此行事?大戰當前,若是沒有了相公,不說此戰如何,便是糧草輜重供應也會立馬中斷,十幾萬大軍豈不是要作了鳥獸散去?一百六十年夙願,豈不是化為烏有。官家此舉不妥,東京諸公也不知輕重,何以如此可笑。國家存亡大事,如此安排,比之孩童都不如啊。。。”
李綱說得痛心疾首,在李綱心中,自然是向著鄭智的,只因李綱參與了這場戰爭前前後後所有的環節,瞭解這場戰爭所有的大小事情。不說情感上,便說這麼久的努力,李綱也不想前功盡棄。
李綱進入官場之後,幾乎所有的差事都是圍繞著這場大戰,其中的酸甜苦辣太多太多,費盡了多少口舌,跑了多少路途,多少次在馬背之上磨破了雙腿,多少個不眠之夜,多少次的焦頭爛額,又有多少人為了這件事情失去了性命。
之前知道蔡攸帶兵去拿鄭智家眷,李綱已然氣憤至極,此時再聞此事,李綱話語都少了幾分收斂,直說皇帝此舉不妥。
鄭智點了點頭道:“而今於我,只有一條路,便是硬著頭皮撐下去,打敗遼人,阻擋女真。用兵威彈壓燕雲十六州,控制郭藥師這種兩面三刀之輩。如履薄冰,東京之事只能暫時拋在腦後。將來是死是活,史書是忠是奸,便留待後人去說。”
李綱聞言,看著鄭智,眼中已有熱淚,此時才知道面前這個漢子到底揹負著什麼,才知道其中的壓力之大,只道:“相公忠義,不論之後誰人如何去說,下官一定秉公而言,不教宵小之輩汙了相公威名。”
“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且先打贏此戰再說其他。”鄭智淡淡說道,眼神只看前方不斷往城頭上攀爬計程車卒。耳中只聞那慘烈無比的哀嚎。
人發出的慘烈哀嚎,實在太過可怕。一個人要如何才能對這種聲音充耳不聞?要見多少生死?要練就多麼堅硬的內心?
在城頭之下不斷來回的郭藥師,也在不斷回頭去看,看那將臺之上穩坐的鄭智。
單靠八千常勝軍,城頭顯然是攻不下來的,郭藥師心中清清楚楚,但是郭藥師還是帶著麾下攻城,便是要做給鄭智去看。
卻是郭藥師也心急如焚,不知這位鄭相公如何才會滿意。心中更怕這位鄭相公真就把自己麾下八千人全部消耗在這堅城之下。
許久許久,鄭智已然穩坐,看著頭前不斷從長梯上栽倒下來計程車卒,沒有任何動作。
鄭智只在絞盡腦汁去想該如何打破這個堅城,忽然鄭智站起身來,開口喊道:“鳴金收兵,吩咐滄州兵準備!所有騎士上馬!”
郭藥師終於盼來了鳴金收兵之聲,長舒一口大氣,調頭就走,身後還有許多士卒豎著木盾給郭藥師抵擋城頭之上射下來的箭矢。
往北四百里,完顏阿骨打二子完顏斡離不與粘罕帶著萬餘前鋒兵臨松亭關。松亭關一破,再破古北口,便入燕雲了,燕京不遠。
完顏斡離不便是史書之中的完顏宗望,也就是完顏宗弼金兀朮的二哥,金兀朮之前,斡離不便是金軍的代表,擒拿徽、欽二帝之人就是他。粘罕就是完顏宗翰。
金人的臨時營寨也極為簡單,與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