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狡黠的笑著:“如果我說我什麼都沒幹,你信嗎?”
我:“你是真的什麼都沒幹嗎?”
他想了想:“看上去是。”
我:“為什麼這麼說?”
他:“嗯……我的大腦很忙……這麼說你理解嗎?”
我:“一部分吧。”
他:“我是在釋放精神。”
我反應了一下:“你是指打坐什麼的?”
他:“不不不,不是那個。或者說不太一樣,我說不清,不過,我從幾年前就開始這樣了。”
我:“開始哪樣了?”
他:“你別急,我還是從頭跟你說吧。我原來無意中看了達摩面壁9年參禪的事兒了(一說10年),我就好奇,他都幹嘛了?一口氣山洞口坐了那麼多年?到底領悟什麼了?這個我極度好奇,我就是一好奇的人。特想知道。”
我:“你信禪宗?有出家的念頭?”
他:“沒有沒有,我覺得吧,我是說我覺得啊,出家什麼的只是形式,真的沒必要拘泥於什麼形式。想信佛就信好了,想參禪就參唄,誰說上班就不能信了?誰說非得在廟裡才能清心寡慾了?信仰、信仰,自己都不信,去廟裡有意義嗎?回正題……看書上說,那些古人動不動就去山裡修行,大多一個人……帶女的進去不算,那算生活作風問題……大多一個人,在山裡幾年後出來都特厲害;還有武俠小說也借鑑這個,動不動就閉關了,啥都不幹把自己關起來……不過古人相對比較牛一點兒,山裡修煉出來還能御風而行……”
我笑了下:“有藝術誇張成分吧?詩詞裡還寫‘白髮三千丈’呢。”
他:“嗯,是,不過我沒想飛,我就想知道那種感覺到底是怎麼樣的。”
我:“然後你就……”
他:“對,然後我4年前就開始了。”
我:“4年前?”
他:“對啊,不過一開始沒那麼久,而且每年就一次。第一次是不到4天,後來越來越長。”
我:“你終於說正題了。”
他笑了:“我得跟你說清說動機啊,要不我就被當成神經病了。”
我:“精神病。”
他笑的極為開心:“哦,是這樣,我第一次的時候是挑休年假的時段。事先準備好了水,好多大白饅頭,然後跟爸媽說我出差,自己在家關了手機、拔了電話線,鎖好門、最後拉了電閘。”
我:“拉電閘?”
他:“我怕我忍不住看電視什麼的,就拉了電閘。然後我什麼都不幹,就在家裡待著。不看書看報看雜誌,不做任何事情,沒有交流,渴了喝水,餓了吃沒有任何調味的饅頭,困了睡,醒了起。如果可能的話,不穿衣服。反正儘可能的跟現代文明斷絕了一切聯絡,什麼都不做,躺著站著溜達坐著倒立怎麼都成,隨便。”
我好奇的看著他。
他:“最開始的時候,大約頭24小時吧,有點兒興奮,腦子裡亂糟糟的,啥都想。不過才半天,就無聊了,不知道該幹什麼,我就睡覺。睡醒夜裡了,沒電,也沒必要開燈,反正什麼都不幹。那會兒特想看看誰發過簡訊給我什麼的,忍住了。就那麼發呆到凌晨的時候,覺得好點兒了,腦子開始想起一些原來想不起來的事兒了。”
我:“都有什麼?”
他:“都是些無聊的事兒,例如小時候被我爸打的多狠啊什麼的。第二天晚上是最難熬的,那會兒腦子到清淨了,可是就是因為那樣才倍覺無聊。而且吧,開始回憶出各種美食的味道——因為嘴裡已經空白到崩潰了,不是餓,是饞。其實前48小時是最難熬的,因為無所事事卻又平靜不下來。”
我:“吃東西嗎?”
他:“不想吃,因為饅頭和白水沒味道。說個可能你不理解的事兒:我迷糊了一會兒感覺在吃煮玉米喝可樂,醒了後覺得滿嘴都是可樂和煮玉米的味道,真的,你別笑,真的,都饞出幻覺來了。”
我:“那你為什麼還堅持著呢?”
他:“這才不到兩天啊,而且,我覺得有點兒東西浮現出來了。”
我:“浮現出什麼來了?”
他:“彆著急聽我說。就快到48小時的時候,朦朦朧朧覺得有些事情似乎很有意思,但是後來困了,就睡了。醒了之後我發現是有什麼不一樣了。我體會到感覺的存在了,太真實了,不是似是而非那種。”
我:“什麼感覺?”
他:“不是什麼感覺,而是感覺的確存在。感覺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