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天威一蹦而起,憤怒地破口大罵。
“是宋宗望嗎?你這卑鄙的狗東西!”他怒吼如雷:“太爺與你無冤無仇,價竟然無恥地要你那勾引良家父老的女兒,把太爺誘人石牢囚禁,你到底有何用意?呸!
就是狗也比你高一級。”
“我問你!”宋宗望居然忍受得了:“你到蘇州來追查三珠鳳釵持有人的下落,為何又追查趙元咎這個人?為什麼……”
“太爺永遠不會告訴你!”他怒吼。
刀光一閃,一聲暴響,火星飛濺。
刀光扎入傳聲的石孔,奇準無比,石孔崩裂,石屑紛飛,成了一個四寸深的碗大石孔。
他暴怒地再次揮刀,一連五刀,石孔逐漸加深,碎石崩落,他的刀尖也逐次崩口,最後成了禿刀。
“狗東西!狗……”他一面用禿刀亂戮,一面憤怒地咒罵。
鄰室已聲息全無,人已經走了。
客院裡的花廳相當幽靜,而且每一間客房皆堅固如城堡囚牢。
在此地作客的人,都會受到最好的款待,包括必要時改送入地底的處決場。
江湖人的朋友品流複雜,有時,最好的朋友,也可能是最可怕的仇敵。因此,不難解釋宋家的客院構造奇特的原因所在了,這一剎那你是貴賓,後一剎那你可能就是地底刑場的待決之囚。
客人只有一個:靈狐富真真。
這時,她是主人的朋友。
這種朋友交情並不複雜,在江湖道上司空見慣,你有你的要求,我有我的慾望,彼此如果能互相協調,利益能互相調和,那就各盡所能各取所需,彼此有福同享,但有禍各自擔當,利益均沾,皆大歡喜。
如果不,那就一切改觀,朋友的關係就不同了。
現在,他們是朋友。
花廳中燈光輝煌,主人一家有地位的人皆在場作陪。
畢竟,靈狐是天下四大美女之首,在江湖不但身份甚高,而且朋友眾多,富甲天下,真正配與她平起平坐的人,還真數不出幾個。
譬如杭霸主、三星盟的三星,嚴格說來,也只能算是一方之豪,在天下名人風雲榜中,還不夠資格排名列榜,而靈狐卻是列榜的名人之一。
主人方面,宋老爺爺像神龍,連地方上的群雄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的來龍去脈,只知道他是石鼓村宋家的地方富豪,如此而已。
宋懷安宋懷民兄弟,也只是地方上的富家子弟,愛好拳棒、武功不弱的土豪。
小妹宋雅貞,本地人只知道她是一位很少為外人所知的姑娘,偶或在親友或土紳的內眷交遊場合中驚鴻一瞥,其他地方就很少看到了。
憑雙方的聲譽身份,靈狐真足以做宋家的貴賓。
江湖上傳聞中的一枝春,可不是什麼受人尊敬的好女人,但總算獲得不少人的喜愛。但與靈狐的名頭相較,差得太遠了,幾乎不能比。
端坐在主客位上的靈狐,在燈光下豔光四射,一顰一笑皆具有吸引異性的無窮魅力,一舉一動皆儀態萬千雍容矜持,誰也不敢相信她會是一個天下聞名的風流蕩婦。
坐在大環椅上的老爺爺正相反,形容為骯髒的吝嗇土財主並不為過,怎麼看也不像一個有身份地位的人,更不要說像一個身懷絕技的人了。
那位老奶奶也上不了檯盤,老老實實的荊釵布裙老婦,沒有任何特色,沒有任何令人刮目相看的長處。
在天下各地,可以找出千千萬萬個這種平凡的老婦人。
“富姑娘,你滿意了嗎?”老爺爺問。
“非常的滿意,是卓天威沒錯。”靈狐欣然地說:“只是,你們並沒有把他制住,要知道他並不……”
“用不著。”老爺爺格格笑:“如果把他制住,傷了穴道經脈什麼的,咱們豈不是少了交換的本錢?”
“老太爺,這是一個極端危險的人物,不制住他,是十分危險的。”靈狐笑笑:“他有刀、有劍,說不定會破壁飛去呢!”
“請放一百個心,煮熟的鴨子飛不了的。等他把精力損耗過半之後,他就成了入檻之虎了,那時再替他加扣上鐐尚未為晚。哈哈!你沒發覺他已經忍耐不住,開始狂亂了嗎?慢慢等吧!”
“是又怎樣?”
“一天水米末進,就怕他沉得住氣。現在,他正在用盡全力,用刀劍向石壁作無望的進攻,要不了多久,他就會筋疲力竭,飢渴交加,腹中冒煙。”
“餓他不死的,老太爺。”
“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