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的禮沒錯。奴婢並不認這個旗主。”又向十四阿哥福道:“奴婢與十四爺傾心相交,不是圖這些虛名。奴婢既然出身卑賤,不配與十四爺作夫妻,奴婢也不貪求。人各有命,奴婢但求終生在十四爺身邊,陪著十四爺,也就滿足了。”說畢,徑自退回後堂去了,把這裡一眾人驚得目瞪口呆的。
十四阿哥心內亦百種滋味,千種念頭,心裡只是在想:她跟四哥,到底有沒有舊情?四阿哥既回過神來,“原來是她,不是她”。頓時有種千斤巨石落下地來的感覺,重新舉杯道:“十四弟,你若早說,我也不至誤會。如此佳偶良配,我怎會不許?她父親那裡,我自替你說去。只這抬旗一事,實不相瞞,這女子是我已故側室的侍婢,對我有些誤會,因此倒不如抬入老八的正白旗。”又轉頭對八阿哥道:“八弟,你看呢?”
八阿哥心中已知八九分,聽四阿哥問他,便道:“如此好事我怎麼不作?自然可以。但也要她本人願意。”
此時卻換成十四阿哥失魂落魄,唯隨口答應而已。
十四阿哥既已許諾,四阿哥也就放下心來,此事暫告一段落。當月初八,正是黃道吉日,早定下了此日接鄔先生入府。戴鐸早按照四爺吩咐的準備了各樣東西:孔夫子牌位、香案等等。一應事物早已齊備,單等時辰至,即迎進府。
園中日影偏移,時辰已到。外面早有年羹堯預備,算準時辰剛好此刻鄔先生轎子便到四貝勒府門口。但見得兩尊白玉獅子之間硃紅正門大開,四阿哥一身恭整裝束迎出門來,鄔佑下得轎來,與四阿哥對面施禮。四阿哥忙扶他起來,口裡只說免禮!免禮!待鄔佑抬起頭來,兩人恰對面而立,胤禛卻比鄔先生高了一個頭。
胤禛與鄔佑一對面,不由一怔,萬沒料竟是如此年輕的一個人。雖遣人打聽過他訊息,也只知他三十上下而已,如今一照面,卻彷佛連三十也不到,不過二十歲上下樣子。尤其那眉目間竟無比熟悉,彷佛是前生裡見過一般。
年羹堯見四爺愣在當地,忙低頭上前去,介紹道:“四爺,這位就是鄔先生了。”四阿哥“哦”的一聲,醒過神來,當即側過身,伸手相迎道:“鄔先生,請!”
鄔佑面色卻泰然自若,四阿哥本覺得他如此年輕,未必便有傳說中那樣本事,今又見了他這樣不卑不亢的模樣,心裡又多了幾分遲疑。鄔佑略一施禮,欠身道:“四爺先請!”
禮賢下士,是人家的尊敬。她自不能不知禮數越過四爺的次序去。四阿哥道:“先生何必過謙?來,不如咱們一起。”說著便來拉鄔佑,鄔佑卻猛然一縮,抽回手去。四爺一愣,笑了兩聲掩飾過尷尬去,那時漢人書生有些怪異的潔癖,也是常見的事,因此四爺並未以為杵。
兩人同至門前,鄔佑卻側身讓四爺從大門進去,自己卻仍然從小門入,四爺見他謙虛守禮,並不恃才傲物,心下多了幾分讚許,但對他的才幹見識,卻仍然持懷疑態度,因此打定主意要試他一試。
首先是接風洗塵,酒席早已備下。四爺便請鄔佑進席,年羹堯作陪,也一起坐在席上。寒暄過後,正待進入正題,忽外面人氣喘吁吁地進來道:“四爺,有聖旨到。天使已在大門外了。”四阿哥一驚,不知何事,忙命放炮,設香案,開大門,自己換了朝服出大門接旨。
傳旨的卻是十四阿哥,聖旨是給四阿哥和鄔佑兩個人的,大意說鄔佑才識卓越,襄助朝廷平定西北,朝廷當有恩賞。命鄔佑即刻進宮面聖。又說四阿哥肯禮賢下士,替朝廷挽留人才,朕深嘉許。等等。
十四阿哥傳旨畢,笑咪咪地對四爺先行禮,又對鄔佑道:“先生別來安好?皇阿瑪急著要見你,還請你趕快準備下這就去吧,車馬都替你備好了。”又對四阿哥道:“四哥,看來還是得麻煩你替他打點打點了。”
四爺道:“這個自然。”於是吩咐下人:“領鄔先生去換身衣服。”鄔佑卻大吃一驚,急道:“不用!”四阿哥和十四阿哥都詫異的看著他,鄔佑定定神,才道:“我本布衣,當以布衣見之。方不失本色。”
十四阿哥想了一想,道:“這樣也好。皇阿瑪見多了這些冠袍華服的人,說不定就喜歡先生這樣的清爽。”
四阿哥也道:“為人不失本色,先生果然高風亮節。”
於是十四阿哥道聲失禮,徑自便帶同鄔佑去了。四阿哥待得他二人去遠,方回至書房,一拳砸在桌子上:“這個老十四!”
年羹堯躬身遞上一封信,道:“鄔先生早同奴才說過,若今日留不得四爺府,便將這信交與四爺。”
胤禛自然詫異,心想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