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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我點頭,“相當愉快。”

“都去了哪裡?做了什麼?”

我不信她不知道我和顧持鈞這個暑假的動向,但和盤托出,“先在顧持鈞家裡住了一週。然後去了阿爾卑斯山,顧持鈞在山上有棟小木屋,我們在那裡住了一個夏天……”

她銳利的看我一眼,“他家人你都見過了?”

想起在顧家發生的事情,我忍不住微笑,“是啊,都見了。顧家人統統學富五車,不論是伯母還是他的兄嫂二姐。一家學者,但卻一點都不呆板,為人很好,有趣,他媽媽是位非常有名的科幻作家,寫的小說很有趣。”

母親表情莫測,看不出什麼心思,淡淡說:“是嗎?”

“您不知道?”我有些詫異。他們認識十多年,這些事情恐怕是早清楚了。

“聽說過一點,沒見過。”我想,那說明也不是太熟。

她答了這句後,手輕輕敲著桌面,似乎在平息心情,“你說你和顧持鈞是朋友關係時,我給了你信任。”

我很感慨,我當時跟她表態絕不會跟顧持鈞有超過朋友以上的關係時,當真發自內心,半點都沒想到會和顧持鈞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說真的,我根本控制不了和他的關係,一切都是他在主導,我只是沒有抵抗力,陷下去了,太高估了自己。

“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麼。”

“這也不怪你,”母親搖頭,用冷靜的表情為我開脫,“顧持鈞這個人,只要他有心,收服十個你都不在話下。”

“所以……您是覺得我們差距太大,他欺騙我感情,於是對我始亂終棄?”我乾脆直說,“別的不說,媽媽,就算看在您的面子上,他也不會做這種事吧?”

“我沒這麼想,”母親否認,“但我認為,你們不合適。他比你大了足足十歲,他現在可以陪你,等年紀大了後怎麼辦?你和阿修更襯一點,年齡接近,認識很多年,彼此非常熟悉。”

我忍不住勾起嘴角,嘲諷根本沒藏,“也是,林氏的二公子當然是更好的選擇,不論是家世還是財產。”

“你怎麼會想到這頭?”母親眼神一凜,微皺眉頭不悅道,“我梁婉汀的女兒,何須仰人鼻息?我的都是你的。”

這回答當真出乎我的意料。隨後一想,我有點恍然大悟。母親的身家多少我不知道,但我想,再如何豐厚對林氏來說都是九牛一毛,她嫁了林伯父後,當然不需要自己再花費什麼,而她似乎也沒什麼更親近的家人,大抵也只能把錢留給我了,她不知道的是,我並不想要。

母親沉默半晌,又再次開口,“許真,我勸你,是因為你是阿修的唯一,但不是顧持鈞的唯一。我這雙眼睛,沒有看錯過。”

我想,到底我不在國內這一個暑假髮生了什麼事情?我佩服林晉修,不知道他在我母親面前表演了什麼精彩的戲碼,能讓她產生這種“深刻”的感想。我是林晉修的唯一?這簡直太可笑了。

這世界上有一種人最可惡,明明什麼都不知道還要裝作很瞭解的樣子,從來沒有涉足過我的生活,卻在我面前大放撅詞?我發覺自己的指尖不受控制地顫抖,可卻更加面無表情。

看我不做聲,母親又拿起放在咖啡杯旁的手袋,離座而起。“阿修前幾天出院,於情於理,你都應該去探望他。”

我想我母親說得有道理,於是一小時後我再次來到了林家大宅。

車子在大門口停下後,我先鑽出來,回頭環顧四下,一個夏天不見,院子裡的香草依然盛開如故,那淡淡的香氣讓我產生了一絲迷糊,到底是花香還是母親身上的淡淡香氣,卻也分辨不清了。

母親已經儼然是這大宅的女主人了,包括管家在內的傭人、園丁、司機對她統統畢恭畢敬,稱呼都是“夫人”,並不帶姓。管家說林晉修剛剛結束了在書房裡的視訊會議,我在他的帶領下去了二樓的書房。

偌大一間屋子,鋪著羊毛地毯,厚實綿軟,踩上去無聲無息。推門而入時,林晉修一件白襯衫站在窗前,右手有一下沒一下襬弄著窗臺上一個亮晶晶的小東西,左手夾著一支白色菸捲,菸灰無聲地積了很長。“學長。”

林晉修側過半邊身子回頭看我一眼,積了老長的菸灰終於輕飄飄掉在地毯上。

“我聽說了你的事情,”我說,“你身體好點了嗎?”

他氣色遠不如以往,我認識他這麼多年,從來只見他意氣風發驕傲自豪的樣子,蒼白虛弱的樣子真是平生僅見。只有眼神還明亮得很,可見一兩個月前的“車禍”對他影響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