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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部分

開始確實是推脫著不肯出錢,但在前兵部尚書呂維祺的再三勸說之下,最終還是捐獻了三萬兩銀子。再加上洛陽城內其它士紳的捐獻,最後總算是湊到了五萬兩白銀,一千石糧米。在這批錢糧送來之時,洛陽的守城官兵當即就歡聲雷動、士氣大振。

可問題是,即使是在這等兵危戰兇之時,洛陽文武依然沒忘了漂沒錢糧,甚至剋扣得比平時還要兇狠——五萬兩銀子剛剛到手,洛陽分巡道王胤昌便留下了一萬兩,王紹禹總兵也剋扣了一萬兩,洛陽知府馮大人吞了八千兩,洛陽推官衛大人拿了三千兩……一番七折八扣下來,發到守城的四千多官兵手裡時,賬目上的五萬兩銀子已經只剩八千兩,幾個小軍官又合謀吞了五千兩,最後每個官兵只分到了區區幾錢銀子!

偏偏之前官府募集到五萬兩銀子的事情,全體官兵早已知曉,都眼巴巴地等著這筆空前大犒賞呢。此時一看,即使已經是流寇兵臨城下的要命關頭,諸位上司們依然這般苛待自己,於是一起一落的巨大落差之下,自然是氣得人人大罵,滿肚子怨氣。接著,各路守軍還因為各營銀兩分配不均,而在城牆上為搶銀子爆發內訌,乃至於動刀子死了人。李自成趁機揮師猛攻,守軍自然是投降的投降、潰逃的潰逃了……

——或許,那位福王朱常洵一開始之所以不肯出錢,恐怕就是因為知道以洛陽這幫昏官的作死秉性,即使給了他們再多的銀兩,即使刀子已經架到了脖子上,也只會拿去中飽私囊,照樣不肯花在戰事之上吧!

不過,崇禎年間的大明公務員階層,固然是充斥著無數的作死高手,但是再下面的縉紳土豪,其實也同樣非常擅長以各種姿勢來作死。比如同樣在流寇橫行河南的時候,有一次某個縣城即將被農民軍圍攻,城中某縉紳預先得知風聲,在城內囤積了不少糧食,預備在圍城開始之後坐地起價,透過販賣天價糧食來大賺一筆……誰知等到圍城戰開始之後,卻被縣令的一紙公文封了糧棧,把他的存糧都運到了衙門裡去。

該縉紳聞訊,在氣急敗壞之下,居然趁著農民軍攻城正急,縣令被迫帶上全部兵丁到城頭應付戰事的時候,悍然發動家丁縱火攻打縣衙,企圖奪回糧食。可當時守軍本來就已經在農民軍的強攻之下,左支右絀、搖搖欲墜,一看到背後火起,當即士氣瓦解,兵潰城破……結果這位縉紳才從衙門裡奪回糧食不到一個時辰,縣城就落入農民軍之手,他舉家都被農民軍殺盡,那些糧食自然也都被流寇頭目給笑納了……

由此可見,面對這樣一幫從上到下都熱衷於作死的朝臣和士紳,崇禎皇帝的處境該有多麼悲催了。即使他想要改變這種狀況,朝臣也未必會配合——別以為那幫節操無底線的文臣只會作死,不會弒君啊!

總的來說,崇禎年間的大明帝國統治階層,上到內閣重臣,下到鄉野縉紳,多半都是超一流的作死運動狂熱愛好者,硬是把作死這種事情玩出了技巧、玩出了花樣,一直玩到了匪夷所思、喪心病狂的超凡境界——否則也不會把偌大一個資源豐富、工商興盛的超級大帝國,給一口氣搞出這般撲街的悲慘命運。

當然,這固然是大明王朝的不幸,是中華百姓的浩劫,但也是各路野心家眼中的機會——遺憾的是,在這個被各路穿越者穿成了篩子的時空,企圖爭奪大明王朝遺產的競爭者,似乎實在是太多了一點兒……

“……老鹿啊!關於這幾個月零星蒐集到的登州鎮情報,我這兩天初步整理了一下,已經寫了一個總結出來。那邊大概可以確定身份的穿越者,暫時只有登州鎮總兵陳新本人而已,還有他的民事主管劉民有,有很大的可能也是穿越的,至於登州鎮內部還有沒有其他的穿越者存在,這一點就實在是沒法打探清楚了。

而登州鎮的勢力範圍,目前已經覆蓋了山東半島的尖端,幾乎整個寧海州都被陳新給經營成了私人王國,在登州和青州則散佈著不少零星飛地。在登州鎮勢力最強的文登縣和威海一帶,當地百姓都只知道自己屬於登州鎮的某屯堡,而不再理會什麼州縣衙門了……雖然登州軍的常備編制即使算上雜牌也應該不超過一萬人,但被登州鎮完全控制的人口,估計已經達到了十五萬以上,並且還在以滾雪球的速度繼續膨脹。

從裝備和戰術上來看,登州軍雖然遠遠勝過了這個時代的大多數明軍,但使用的長槍、火槍和火炮等兵器,還有使用這些兵器的方式,依然沒有超越歐洲三十年戰爭時代西班牙大方陣的水準。看起來跟黃石在遼東長生島訓練的那支‘救火營’相差無幾,不過火炮的數量似乎更加充足一些。在我看來,登州鎮這個勢力真正的強悍之處,還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