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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皇帝又叫各學士講解,學士們平日鑽研的都是經史一類,不料皇帝卻突然叫解讀家訓了。今日恰逢蔡學士當值,他不知朝上發生了什麼事,幸而與皇帝相處得時間久,依著對皇帝的瞭解,背出了下面一段,說:“……故治官則不了,營家則不辦,皆優閒之過也。”簡言之,皇帝你對他們太好了,他們吃多了撐的,所以不工作,建議——給他們找事做,忙起來,別白吃乾飯當蛀蟲。這下基調下面就好說了,無不痛除某些人世受皇恩不思回報,皇帝勉強覺得合意了。賈寶玉聽得耳根直跳,深覺這是在說自己家,不由渾身燥熱腦袋發沉。輪到他了,便說:“譬如做人,都要做好人不要做壞人,然而誰是立意為惡的?都道自己做的是再正經不過的事了——旁人未必是這麼看,國法未必是這麼看。在自知與不自知耳。”皇帝便問:“如何使其自知?”答曰:“此賴教化之力。”皇帝笑罵:“籠統。”

皇帝因為眾子弟態度良好,被賈寶玉這一岔,氣也順了一些,斥退了眾人,叫太子留下。皇帝對太子道:“聽出什麼了麼?”太子略一沉思:“先前他們說的,已是眾所周知的了。”皇帝道:“賈寶玉說的也是眾所周知的?”太子道:“也差不多,只是他算是自知的,問他如何勸醒別人,也是為難他。避如問魚如何會游水一般,問他要怎麼遊,只怕魚也不清楚。”皇帝點頭:“國家承平日久,他可自悟自知,你卻要想法子叫別人知道。”太子起身垂手領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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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清算開始晴雯生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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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殿門,該讀書的也不敢偷懶跑去讀書了,該去部裡視事的也寒暄兩句去上班了。蔡學士等想起賈寶玉出身,雖不覺得掃了他的面子,到底有一點不自在,打聲招呼先回翰林了,何示道:“今日該介石當值,只太子還在議事,我等先回去了,午後再敘如何?”賈寶玉也知道自己與他們立場畢竟有些錯位,笑著拱手道別了。敦慶郡王與康慶郡王邀徒忻一道走,徒忻道:“我還得去看看十八弟,這當口可不能叫他淘氣。”敦慶郡王已留了短短的髭鬚,伸手摸了摸,笑道:“既這麼著,侄兒與三弟先行了。”康慶郡王也與徒忻道別。

不消片刻,殿前臺階上除了充當背景的太監、侍衛,就剩下賈寶玉和徒忻了。賈寶玉只能上前打招呼。徒忻道:“怎地沒精打采的?皇兄又不是說你,”說著從袖裡滑出一個小瓶兒來,“挑上一點兒,醒醒神罷。”賈寶玉接過來看時,是一個內畫玻璃鼻菸壺,拔開塞子,挑了一點兒放到鼻子裡,連著打了五六個噴嚏,眼淚鼻涕都下來了,忙拿了帕子去擦。因鼻涕不雅,先擦的是鼻涕,眼前依舊模糊。努力眨了眨眼,還是不大清楚,急得想向袖子來擦,忽然覺一大塊淺青色飛到了眼前:“還不擦了去?!拿袖子擦眼睛?!你當這身袍帶是抹布?”賈寶玉一則眼前不清,二也沒反應過來,呆呆往徒忻那裡望了一眼。徒忻往前跨了一大步,撈過先前擲過去的帕子,往賈寶玉臉上糊,賈寶玉一驚要扭過臉,被徒忻一手託著下巴,拿著帕子一邊擦一邊道:“哭哭啼啼。”賈寶玉大囧。退後一步,要告辭。不料徒忻道:“躲我怎的?”

賈寶玉更囧了,反正臉上也擦乾淨了,人也精神了。特堅定地搖頭:“沒有的事兒。”徒忻翹了翹唇角:“沒有最好——對了,內務府終於給了實話,年前能移府。”賈寶玉道:“恭喜。”

“他們要給我安宅。”

“那可熱鬧了。”

“到時候你也來。”

“啊?”

“嗯?”

“是。”這悲催的世界,老天爺還非常應景地往下灑雪。徒忻拍拍肩膀上的雪珠:“別傻站著了,仔細著涼。”賈寶玉受寵若驚:“殿下也請避雪。”徒忻點點頭,跺一下靴子走了。

賈寶玉百思不得其解皺著臉回到東宮,直到太子問他:“今兒可是不痛快了?”賈寶玉趕緊搖頭:“諸位前輩說的都是實情,旁的不敢說,臣往常在閒人堆裡頭混,亂七八糟的事兒聽的看的豈不比他們多?也是該治治了,不然就該闖大禍了。”太子越發有興致了,問道:“你有

79、清算開始晴雯生病 。。。

法子?”賈寶玉道:“還真沒有,要不就下狠手,全擼了爵狠治——這不行。要不只好等破敗了自己去悟。”看太子失笑,賈寶玉道:“君子之澤,五世而斬,誰又不知道呢?且有富不過三代之語,實在讓人頭疼,就是一時震懾住了也不算完,”撓了撓頭,“便是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