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李守中關係不錯的人便有出來一辯的。韓愈的《諱辯》也被拿來說事兒,因有“提督學政”這一明確官職,學差被忽略過了,但是其他的許多官職可沒有明確地提到這個字啊!又有“周公作詩不諱”,只要官職名稱無此一字,哪有什麼好避諱的?推而廣之,世人都不要說話寫字做官做事了……
所謂世家,從來都不是一個人,也不只是一家人。所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又豈是一句玩笑話?眼看與賈府相關這家,竟是漸衰者多,誰不願賈家出一個頂用的?不幾日,王子騰也出手了,如果說李守中代表著知識份子的學究考據,那王子騰就是代表著實權一派的意見了。王子騰不是一般人,不說他現在的官職如何顯赫了,單說他先前的職位——京營節度使,掌京中兵權之人,非皇帝信任不能得此職。皇帝自有考量。
其實所謂皇權與世家門閥的鬥爭,皇帝恨世家勢力太大威脅自己要對他們下手之類純粹是亂猜。史上公認的門閥最強的魏晉六朝之時,皇帝都羨慕著世家,以與世家聯姻為榮,直到唐代皇室也是豔羨與嫉妒共存,雖然壓著舊世家卻也以努力把自己、自己的親信打造成新門閥為已任的。且賈家與本朝同興,本是心腹——賈敬之父乃是上一輩的京營節度使——還真談不上防範二字,算來還是與皇家一樣的既得利益者呢。
皇帝恨世家子越來越不爭氣倒是真的!皇帝也想要名聲啊!“不能容舊臣”可不怎麼好聽,更難聽一點的是“過河拆橋”“人走茶涼”“看人家爺爺死了就欺負人家孫子”……可是這些東西,就沒幾個能拿出手的,想扶都扶不起來,皇帝能不著急麼?皇帝也是人啊,皇家也覺得知根知底的臣子用起來順手啊,皇帝也不想真當個孤家寡人啊。皇家接觸最多的,當然還是一同起家的世家。一旦有個肯上進的,皇家也樂於展示一下君臣的和諧關係,瞧瞧只要跟著皇帝他們家混子孫都有好日子過,對不對?大家要團結在以皇帝為核心的朝廷周圍不動搖啊~
眼見這些世家是一代不如一代,把孩子養得軟趴趴且只會吃喝享樂,皇帝急得要命,好容易年輕一輩出來了一個看著還行的,皇帝可不樂意就這樣放過一個苦力——你們家連著親戚都還白領著朕的俸祿不
51、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
當差呢!怎麼著也要抓一個順眼的來做工抵債!譬如林家的林如海,說實話,光看林如海推崇的賈雨村,就知道這位探花郎識人不清,把個貪酷的髒官弄來給閨女當老師……實在算不得是天下第三能人。然而肯上進又有些才氣,立馬點了個探花郎,後又點了鹽政的肥缺。皇帝都急成啥樣了?
再者同樣的話也要看是誰說出來的,如果是當代大儒說的,皇帝也要掂掂這其中的份量,如果是當朝重臣說的,皇帝也要給說話者幾分顏面,如果是個落榜考生說的……除了當事人,就沒人把這個當回事兒。就是當事人,經過勸解又聽聞有份量的人為他說話,也放心讀他的書去了。
於是流言製造者被定性為嫉妒的腐儒,皇帝親自解釋了有關避諱的規定,不但同意了韓愈有觀點,還引用了《呂氏春秋》“故狗似玃,玃似母猴,母猴似人,人之與狗則遠矣。”避諱一事,與流言一樣,很不必要擴大打擊面。賈珠照樣被點進了翰林,做他的庶吉士去了。(PS:賈寶玉為此還拜讀了一回《呂氏春秋》)
同時為了安撫,賈政也升成了郎中,實在是意外之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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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府這下歡天喜地了,然因有前面流言,這回倒是低調了許多。任誰興頭上被潑了一盆涼水也歡喜不起來啊,賈母道:“雖是討嫌的鬧出事兒來,到底是提了個醒兒,總比要授官的時候鬧出來強。”
賈寶玉只模糊地知道了個結果,中間過程完全不瞭解——賈府上下,怕也只有賈珠、賈璉是全部知道的了。賈政又恢復了過來,督促著另兩個兒子讀書,態度卻是好了不少,也不整天喊打喊殺的了。賈珠成了庶吉士,仍要繼續讀書,只是讀書的地點又換了一回。李紈為他打點行裝的時候卻顯出懷孕的徵狀來,請來太醫一號脈,確有此事,真是雙喜臨門,家中諸人又道一回喜。唯王熙鳳人面道喜,背後心急——她如今只養了一個女兒,沒有兒子是道致命傷,再不想想辦法,怕賈璉要起別的心思了,不免把賈璉再看緊幾分,把賈璉憋得著急上火。
賈寶玉拋開萬事,又讀回他的書了,因考試要用的標準教材已經背完了,代儒便開始教他作文章。賈寶玉原以為八股文者,文分八段,必得極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