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就是它。”老錢收了槍,“可惜我槍法差了點,讓敵人跑了。”
天上星沉吟道:“鬼子反應這麼快,還下殺手,我還真沒有想到。”
老錢說:“問題可能在他身邊的女人身上,她看上去文文靜靜的,但誰知道她的底細呢。”
李政說:“我聽陳家鵠說起過,她有個哥哥,好像是在日本情報部門工作。”
天上星沉吟道:“問題可能就出在這兒,否則敵人的訊息怎麼會這麼靈通呢。”
老錢說:“現在的問題是他的安全,他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安全有問題,他甚至懷疑鬼子對他下手是我們安排的,想嚇唬他,騙他去延安。”
天上星笑道:“這說明他對我們共產黨真的很不瞭解,我們不搞偷雞摸狗的事情。”
李政笑道:“他數學這麼好,也不算一算他的危險係數有多高。”
老錢說:“我覺得現在還是要派人保護他,尤其是開始幾天,情況不明,還是小心為好,萬一敵人跟過來呢。”
李政對老錢笑道:“你放心,我們領導早已經有安排了。”
天上星看看老錢,“是的,我們已經在他家對門租了房子,派了人在保護他。”
老錢自告奮勇,“我建議還是由我和小狄來負責保衛,如果敵人跟過來,我們畢竟還認識那兩個傢伙。”
“嗯,這個建議好。”天上星對老錢笑道,“同時我還要建議你,就留在這兒幹好了,我跟山頭領導說一下,我們這兒正缺人手哪。”
“不需要說,”老錢從身上摸出一封信,遞給天上星,“你看,山頭已經把我安排給你了。”
“哦,這太好了。”天上星當場拆開信看,看完了對李政吩咐道,“那就這樣吧,你現在就帶老錢和他的助手過去,把人換回來。確實,安全第一,當務之急是要保證他的安全,然後還是老計劃,儘快讓他去你那兒報到,上班,人在你身邊,你可以慢慢地做他的工作,日積月累,潛移默化,最後我們還是希望他儘快去延安。”
“放心吧,”李政充滿信心地說,“我一定會動員他去延安的。”
“我就要你這句話。”天上星立起身,邊走邊說,“要發展一個同志不外乎‘情理’兩個字,現在在感情上你對他佔了友情,唯一缺的就是個理,他需要一個說服自己去延安的道理。但理這個東西啊,除了誘導和說服之外,更多的還是要靠自己的覺悟,只有自己覺悟才能夠透徹堅定。”
老錢說:“我感覺,讓他有覺悟還要一定時間。”
天上星說:“是的,我們需要時間。事實證明,欲速則不達。所以,下一步我們要明確工作思路:第一,他現在不願意去延安我們要理解,畢竟他對我們不瞭解,說實話我們對他也不瞭解。第二,不要氣餒,要繼續做工作。李政,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今後主要靠你去影響他,引導他。”
“嗯。”李政認真地點點頭。
天上星繼續說:“第三,你現在的身份對我們很重要,暫時不要對他暴露你的真實身份,因為他現在的思想狀態你並不瞭解,別弄巧成拙。”
“嗯。”李政再次點頭。
三
陳家租的是一個古式小宅院,臨街是一棟兩層樓房,有三個開間,當中一間被打通,做了門廳和過道。穿過過道,迎面是一個小庭院,連著山坡,山坡和正樓之間搭有兩間臨時平房,有點廂房的意思。以前,這裡有兩戶人家,庭院兩家人合用,過道右邊是陳家,左邊是另一家。兩家人合住在一個屋簷下,自然有些不便,但在這年月的重慶能夠租到這樣的房子已屬不易,是全靠李政的關係上下疏通才租到的。陳家鵠兩口子回來前,李政又動用關係,把另一戶人家調整走了。現在陳家在這裡是獨門獨戶,屬於權貴級待遇。
陳家對面是一溜平房,六個開間,房東留用兩間,出租四間,原先是四戶人家。這兩天相繼搬走兩戶,新住進來的人都是清一色的大男人,一間兩人,共計四人,都操外地口音。房東看他們,怎麼都覺得不順眼,大白天閉門不出,吃飯不開火,下館子,看人不正眼,形跡詭異。越詭異,房東心裡越不踏實。下午晚些時候,李政帶著老錢和小狄來“換防”時,房東的女人想幹涉,發現李政身上彆著手槍,嚇得不敢進門,灰頭土臉地溜走了。如果她知道,李政帶來的兩個人,還有昨天晚上入住的另外兩個人(黑室的小周及隨從,就住在房東隔壁),身上都藏著槍,她一定要嚇得逃走。
就這樣,冷僻的天堂巷,因為陳家鵠和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