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待了。這是見面禮,好歹收納了十多年,也算是尋得主子,收下吧。”
老管家恭敬地捧到黃珊兒面前,小心翼翼的開啟來,只見裡面一對祖母綠手鐲,色澤鮮豔,磨光鑑人。
秦連影一把衝上前,乾笑:“義父,這禮太重了。”
“哎,”老人家手一攔,對身旁的黃珊兒道:“這對手鐲乃前朝皇后所用之物,歷來是極富極貴的美貌女子佩戴,以人託物,方可顯出其高華。蜀家小女生性軟弱,壓不住其中的貴氣,老夫見侄媳亭亭玉立,傾國傾城,乃花中之魁。寶玉贈美人,有何不可。快快帶上。”
這般抬外貶己,如何不讓黃珊兒喜不自禁,也不管秦連影的阻攔,一邊拿起手鐲就往手腕套去。
蜀玉低頭,隱隱似乎有聲嘆息,往進門後就只說過一句話的祁妄看去,對方儼然看好戲的神態。唉,怎麼看,對方也不像是普通的酸儒。這個時候,他難道不覺得蜀老爺唐突,或是秦連影太多事,更或是黃珊兒太浮華麼?
這般想著,那嘆息又重了一分,還沒消散,就聽得“叮——嗒!”
原本已經進入黃珊兒半個手腕的玉鐲,居然碎了!
一半,悽慘地在地上碎成幾塊;一半,還在女子的手中呆立著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秦連影的臉色頓時蒼白,抬頭望去,蜀老爺面上由驚訝已經轉成惋惜,再到地面那裂開的綠色碎片上時,痛心就表露無遺。
第十二章
再名貴的美玉,墜落成泥,再也不見往日奪人光彩,成了一灘毫無價值的爛石,被人不屑一顧。
黃珊兒那心肝原本如那玉鐲,完整地、晶瑩地、豔麗地,轉瞬,被這突發狀況給驚呆了,那心肝隨著半個鐲子在地面上碎成兩瓣,再碎成三瓣,“叮叮叮”地,聲音敲在耳膜裡面,尖銳得讓她不知所措。
管家先反映過來,痛心疾首地瞪了黃珊兒一眼,又徵詢的望向蜀老爺:“老爺,這鐲子可是您從當今賢王手中買來的,花費幾千兩銀子,這……”
“義父,珊兒她不是有意的!”
蜀老爺坐在主位上,好半天才端起茶水,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淡淡地笑道:“不妨事,這鐲子年代久遠,又一直放在銀庫,玉石變脆弱也是應當的。”
祁妄眉頭忍不住一撇,眼眸往蜀玉飄去,默默的詢問:玉石會變脆弱麼?轉而又想到這是蜀府,蜀玉作為女兒,如何會掀父親的臺?這份認知讓他忍不住嘲笑自己多事。
那邊,黃珊兒醒悟過來,欲哭無淚地望向秦連影:“我不知道它為何突然碎了。”
“唉!”蜀老爺笑道:“錢財乃身外之物,去了還可以再賺嘛,哈哈。”繼續安慰黃珊兒道:“侄媳果然貴氣逼人,是蜀家最珍貴的寶玉都配不上你,該有此下場,你無須介懷。”
管家氣憤難當,一邊招呼讓人打掃乾淨。
就聽得蜀老爺繼續道:“侄媳,這玉鐲碎了,見面禮還是另外再換一樣吧!你想要什麼,儘管跟老夫說。”
“這如何使得!”秦連影急忙推卻。
“好啊!我還是想要玉鐲子。”黃珊兒笑容燦爛。蜀玉聽得,一口茶梗在喉嚨,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秦連影一邊拉住黃珊兒,喝道:“不要無禮。義父,我等還有事情,改日再來請安。”
蜀老爺驚訝:“就走?再等等,老夫讓管家去庫房挑挑看,記得在給玉兒預備的嫁妝中,還有一對金鑲玉的鳳凰鐲,雖然不是賢王的寶物,好歹也是當今皇上寵妃曾經佩戴過,拿得出手。”
這還得了,賢王收藏的前朝皇后的寶貝玉石,已經是貴氣非凡了;寵妃帶過的金鑲玉手鐲,可能是皇上御賜之物,說送人就送人。最可貴的是,其中有一樣是蜀玉的嫁妝,這都可以拿來送給一面之緣的女子,可見蜀老爺是何等的大方。
黃珊兒洋洋得意,只覺得她已完全得到了蜀老爺的歡心,徹底地將蜀玉給比了下去。
秦連影暗自心驚,知道今日讓黃珊兒過來是錯地離譜。
蜀老爺是何等人物?商人啊!他為何平白無故地給黃珊兒這般好處,如果不是想要利用黃珊兒的家族來做文章,就是針對黃珊兒本人。
“彌勒蜀”這個外號一方面是說此人笑容慈祥,端莊如佛;另一方面,彌勒佛又是大肚能容,容得下任何人物,絕對吞進去不吐出來地那種。
嬉笑怒罵,皆可笑容面對;但是,每個笑容裡面都是殺機,吞噬人的所有,包括你的情感和家財。
對蜀家的人何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