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吧?”白璃回頭看了眼幾乎要縮成一團的拈翠,眼中卻沒有半點憐憫,反而有些狡黠。
拈翠白了她一眼,低低道:“你說呢?這大半夜風雪交加的,要走,就麻利兒的,這麼繞路,真不明白你到底要幹什麼去?”
“嘿嘿,”白璃狡黠一笑,“我這不是怕你冷,給你準備驅寒的東西嗎……”
白璃領著拈翠錦瑟在一處牆角里,看著前方不遠處足有五層高的一處樓房。
拈翠順著白璃的目光看去,那五層高的樓房在夜色中矗立著,風雪中仿若一座高塔一樣威武。
一樓門前的匾額,被兩邊掛著的明亮的紅色燈籠照著。拈翠定睛一看,但見上頭三個遒勁的燙金大字——
“滄海樓?這是什麼地方?”錦瑟這時候湊過來一張好奇的小臉。
“藏書閣。”白璃注意了下四處的崗哨,瞅準了個空檔,拉了拈翠和錦瑟就要走,卻猛地被拈翠摁住。
“你去人家的藏書閣幹什麼?”白璃回頭,是拈翠緊張的神情,“你不會是又要去搗鼓什麼貴重的東西了吧?這可是左國師府,你瘋了嗎?”
“沒事兒……你放心吧,我就是去拿個好東西而已……”白璃拍拍拈翠的肩膀以示安慰,可看著拈翠那堅定的眼神,白璃只好嘆了一口氣,“好嘛好嘛,我發誓我拿的這個東西不會害人,也不會貴重到哪兒去,到時候君晏發現了也不會把我怎麼樣的。要是有什麼事,就都我承擔,可以?”
看著拈翠依然皺著的眉頭,白璃知道自己說服不了拈翠了,只好道:“那這樣,你和錦瑟在這兒等著我,我去去就回。到時候君晏問起來,你們就假裝什麼都不知道,明白?”
拈翠看著白璃那堅定的神情,只好放手:“真是服了你了……”
“回頭再跟你說啊,再不去就來不及了……”白璃瞅準空檔才又要走,卻猛地一肩膀又被人拍住。白璃有些不耐煩地回頭:“說了都我承擔了你怎麼……”
然她看著來人,面色急急一變……
*
景華閣裡,墨採青只著了套暗繡茉莉的裡衣,坐在黃銅菱花梳妝鏡前,正在卸妝。
那長長的墨髮垂下來,桃木梳子麻利兒地一梳而下,如瀑一般。
——這便是墨採青引以為傲的長髮。
而暈黃的燭光裡,溫暖的炭火燒烤下,她盯著鏡子中頗有些豐腴的自己,還有那紅潤而嬌豔的臉龐,最角一勾,便是一個滿意的笑。
“姑娘真美……”拾夕在一邊看了,也連連讚歎。
墨採青勾著嘴角,對這稱讚很是滿意:“想當年,父親和母親,那可是錦樊公認的一對佳人。只可惜……”
墨採青面色一黯,若不是被君家牽連,如今她亦像別家女子一樣家庭美滿,父母呵護,自己的終身大事,也都有人來打理,如何要像今日一般,還得她自己去謀劃?
“姑娘莫太傷心了,老爺夫人雖然不在了,但左國師大人對您還是很好的呀……”拾夕見墨採青面色不對,趕緊安慰道。
墨採青面色這才緩了一緩:“你說的不錯,這些年表哥對我倒真是照顧得無微不至的,吃穿用度從來也就沒短過我半分。我墨採青有君晏這樣一個表哥,實在是我的榮幸……”
墨採青微微低了頭,露出些小女兒情態來。
然而很快,她的面色一冷,仿若一朵血色妖姬爬上面容:“所以這輩子,我墨採青非君晏表哥不嫁……那個姬槿顏,還有別的威脅到我登上國師夫人之位的,都必須統統都清除乾淨……”
拾夕手一抖,透過鏡子看,墨採青的面色此刻頗有些扭曲。只不過出去見了一次右國師而已,自家姑娘身上的戾氣彷彿更重了……
這時候拾葉推門進來,帶進來一陣略帶風雪的冷氣。
拾葉快步走到墨採青身邊,衝著墨採青耳語了兩句,墨採青頓時雙眸發光;“當真?”
拾葉點點頭:“千真萬確!奴婢親眼看見咱們的女王帶著拈翠還有拈翠身邊的小侍女鬼鬼祟祟地出了流槿苑,往東北方向去了……”
“東北方向?”墨採青細細地想了想,“她去東北方向做什麼?”
“奴婢也奇怪,便偷偷一路小心地遠遠跟了過去。您猜怎麼著?奴婢看見一個男人,也偷偷地往東北方向去了……”拾葉看著墨採青,面上頗有些發現姦情的興奮,“您想,如果國師知道咱們的女王陛下半夜私會男人,他會不會……”
“呵……這姬槿顏當真是會挑時候會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