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瑞家的見此,也不好說什麼,便問那智慧兒:“你是什麼時候來的,你師父往哪裡去了,怎的把你獨自留在這了?”
智慧兒見她問起,便解釋道:“我們一早就來了,我師父見了太太后,就往那於老爺府內去了,叫我在這裡等她呢。”
周瑞家的聽了,又問她:“十五的月例香供銀子可曾得了沒有?”
智慧兒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
惜春聽了,想著這事兒哪是智慧兒會知道的,便問周瑞家的道:“如今各廟月例銀子是誰管著的?”
周瑞家的回道:“是餘信管著的。”
惜春一聽,便笑著說道:“這就是了,她師父一來,餘信家的就趕了過來,和她師父在那裡咕唧了半日,想來就是為這事了。”
周瑞家的聽罷,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後,又和智慧兒嘮叨了一會兒,就捧著匣子往鳳姐兒那去了。
穿夾道從李紈後窗下過時,隔著玻璃窗戶,見李紈在炕上歪著睡覺呢,便放輕了腳步,越過西花牆,出西角門進了鳳姐院中。
抬腳進了堂屋,就見小丫頭豐兒坐在鳳姐房中門檻上,想是等著主子聽使喚呢。
豐兒抬頭見是她來了,連忙擺手兒,叫她往東屋裡去,莫要驚擾了屋裡的主子。
周瑞家的會意,忙躡手躡腳的往東邊房裡去了。
來到東屋,見奶孃正拍著巧姐兒睡覺呢,周瑞家的便悄聲問奶孃:“巧姐兒睡中覺呢,睡了多久了,也該到醒的時候了吧!”
奶孃見是她問,輕輕搖了搖頭,示意她別說話,就又接著哄孩子睡覺了。
周瑞家的張口還要再問,便聽那邊一陣笑聲傳來,其中還有賈璉說話的聲音,想來應該是夫妻倆一塊兒說話呢。
接著房門響動,便見平兒拿著個大銅盆走了出來,叫豐兒舀水進去。
平兒見她來了,便笑著迎了過來,輕聲詢問:“你老人家怎麼過來了,可是有什麼事不成?”
周瑞家的忙起身,將花匣子開啟給她看了看,說了薛姨媽送花的事兒後,又將夏太監要錢的事兒跟她說了一下。
平兒聽罷,拿著那花兒看了看,取出兩枝捏在手中,就轉身進去回話去了。
過了好一陣子,平兒才再次出來,低聲說道:“銀子現在不湊手,等晚上我再給你送去,你先回罷。”
周瑞家的聞言,也不多言,點了點頭示意知道了後,就捧著匣子往萱草堂去了。
誰知走到半路上,卻見自家女兒從另一邊過來了。
周瑞家的最是瞭解她女兒,這時候過來只怕有事,不由皺了皺眉,招手讓她過來,詢問道:“你這會子跑來做什麼?”
冷周氏聞言,笑著說道:“媽身體一向可好?
我在家裡等了這大半日了,竟也不見媽回去,什麼事情這樣忙的回不得家?
我等的有些煩了,便自己先到了老太太跟前請了安,這會子正準備去給太太也請個安去呢。
媽還有什麼沒做完的差事沒有,手裡拿著的又是什麼東西?”
周瑞家的聽她去給老太太請了安,臉上這才有了些笑意,解釋道:“我剛有事去給太太回話,誰知太太去了薛姨媽那裡話家常,我便去跑了一趟。
回來時,姨太太正好要送這幾枝花兒與姑娘、奶奶們玩,就讓我幫著送一下,這會子還沒送完呢。
你別跟我扯東扯西的,你這會子跑了來,定是有什麼事要說,說吧,又怎麼了?”
冷周氏聽了,不由笑道:“你老人家倒是會猜,我來確實是有事。
實話跟你老人家說,你女婿前兒因為多吃了兩杯酒,和人起了紛爭,不知怎麼的被人放了一把邪火,說他來歷不明,告到衙門裡去了,還要遞解還鄉。
我沒了主意,便來和你老人家商議商議,這個情分,求哪一個可了事呢?”
周瑞家的聽了,思索片刻後,道:“我就知道呢,這有什麼大不了的,你且先回家去等我,等我給林姑娘她們送完了這花兒,就回家去尋你。
你也別去太太那了,此時太太和二奶奶都不得閒兒,你去了也沒用,等我回去再說。
這又不是什麼大事,也值當你如此忙。”
冷周氏聽她如此說,這才鬆了口氣,叮囑道:“那媽你快點回來啊!”說罷,就轉身回去等著去了。
周瑞家的看著她離去的背影,不由搖了搖頭,嘆道:“唉,我與她爹那麼精明的人,怎麼就生出個這麼不知事的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