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代儒百般請醫療治,諸如肉桂、附子、鱉甲、麥冬、玉竹等藥,吃了有幾十斤下去,也不見有一點好轉,加之又是臘盡春回,這病就又更沉重了。
賈代儒整日忙這事,忙的連學裡也顧不得,各處請醫來給他醫治,可就是不見效,把他急得那是不行。
他就這麼一個孫兒了,也沒個能繼承香火之人,若真有個什麼好歹,可叫他如何是好。
正當他焦急的抓心撓肝時,有個大夫開了份“獨參湯”,吃著竟起了些許用來,偏他又沒有那個供藥的能力,只得拉下臉面往榮府去尋了。
賈代儒不管怎麼說都是管理族學之人,即使賈寶玉在學裡鬧出了事兒,那也不能不給他面子,他都求上門了,賈家自是要表個態的。
王夫人得知此事後,便命人叫來了王熙鳳,吩咐道:“管著族學的那位來了,說是他孫兒得了一病,需得人參入藥,他家如今缺藥求上了門來,咱們也不能當做看不見,你便叫人稱上二兩給他去罷。”
這事本就是王熙鳳設的局,王熙鳳如何肯幫他,便道:“前兒新進的參都替老太太配了藥了,那整的太太又說要留著送楊提督的太太配藥,偏生昨兒我已送了去了,如今哪還有藥給他。”
王夫人聽後,這才想起這事來,可事都已應承下來,自是不能食言。
再者,這事往日都只需說一聲便可,今日鳳姐兒偏要找由頭,她便有些不滿起來,說話也有些不客氣:“就是咱們這邊沒了,你打發個人往你婆婆那邊去問上一問,或是往你珍大哥哥那府裡再尋些來,湊著給人家就是了。
咱們那麼大的一個國公府,難不成還找不出一根參來不成?
我知你眼界高瞧不起他這樣的人家,可到底是賈家的族人,又還是管著族學的,你便多費些心也是當的。
若吃好了,救了他孫兒一命,也是你的好處不是。”
王熙鳳見此,知她再說下去太太只怕是要不滿了,便沒再多言,壓下心中的不滿,應了一聲,便去辦了。
她也不遣人去尋,只將那些渣末泡須湊了幾錢,命人送了過去,並說:“太太送來的,再也沒了。”
賈代儒不知其中緣故,得了參心中自是歡喜,忙謝過接下了,就是賈家下人說話不好聽,他也沒放在心上,拿了參就去給賈瑞熬藥去了。
他去賈家要過多次族學的供奉,賈家下人有多勢力,他早已見識了,若在意這個的話,他早該被氣死了。
王熙鳳得知他的反應,撇了撇嘴,就去回了王夫人此事:“都已尋了來,共湊了有二兩送過去。”
王夫人對此也不甚太在意,不過是看在是族人的份上,加之自家寶玉又在族裡讀書,這才上了點心,得知參已送了過去,就沒再過問,轉而問起了旁的事來。
此時,九思與黛玉也已回了賈家,賈代儒來求參的這事兒,自是也傳到了她們耳中。
九思聽後,立即吩咐一月派人去賈瑞那盯著,若那頗足道人來了,便立馬回來告知與她。
黛玉沒聽清她說的話,只聽到了她讓人去盯著,便有些不解的問道:“姐姐派人盯著他家作甚?”
九思自是不能告知她真相,便意味深長的看著她,笑道:“佛曰,不可說,不可說!”
黛玉見狀,伸出手就去撓她的癢癢肉,邊撓邊問:“說不說,說不說?”
九思就不是個怕癢的人,不過為了逗她玩,還是裝著一副怕癢的樣子,笑著說道:“就不說,我就不說,哈哈哈……”
兩人嬉戲玩鬧了一會兒,直到丫鬟回稟來說,迎春、探春、惜春三人來了,她們這才停下,整理好衣衫出門去迎客。
“你們今兒個怎麼過來了?”
“怎的,林姐姐與林妹妹這是不想我們來不成?”
“妹妹們說笑了,你們來我怎會不歡喜,我這兒啊,可是時刻都備著你們愛吃、愛用的東西呢。
不過是見你們今日來的突然,這才問上一問罷了。”
三人聽了,一面與兩姐妹一起往裡走,一面說了自己的來意,原來她們竟是來約她們姐妹過兩日一起出門踏青的。
春日正是萬物復甦的之際,又有春雨朦朧的美感,她們這些愛寫詩詞的姑娘,自不會放過這踏春的好時候。
只是賈家現在都在圍著寶玉的事轉,賈政一心想著要送賈寶玉回金陵,老太太偏不肯,而賈赦又趁機鬧著要分家,賈母更是氣的不行,自是沒空管她們了。
可她們在家中待的也煩悶,更不想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