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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完全沒有一點兒懼怕月球生物的意思。

出於某種我也不完全清楚的理由,我想給他指出這樣做是危險的,但是不知怎地,我把“危險”這個詞和“不慎重”弄混了,而說出來的又都不像這兩個詞,倒有點像是“有害的”;我打算把它們搞清楚,之後我就又爭論起來,我主要對著兩邊那些雖不熟悉,卻聚精會神的珊瑚樣的植物在說話,我覺得必須立刻把月球和土豆之間的混淆澄清——我走了題,說了很長一段插話,說的是關於爭論時下定義準確的重要性。事實上我身體的感覺已經不對頭了,但我還是不管這一點。

現在我已經記不清,當時我的思想不知怎麼回到建立殖民地的計劃上去了。

“我們一定要佔領這個月球,”我說。“決不能猶豫不決。這是白種人義'奇書網整理提供'務的一部分。凱沃——我們是——嗝——糾講(州長)——我的意思是州長!凱撒的紀國(帝國)從來也夢想不到。所有的報紙都叫(要)登出來。凱沃利西亞·貝德福德西亞。貝德福德西亞——嗝——有限公司。我意思實際是——無限公司!”

我確實是中毒了。我開始爭論,以說明我們的到達會給月球帶來無窮的利益。可我自己也很難證明,哥倫布的到達,對美洲是否有好處。我發現我把打算繼續爭論的方式給忘了,只是不斷重複著“和柯倫布(哥倫布)一樣”這句話來消耗時間。

從那一點起,我的記憶力發生了混亂,記不清那種可惡的蘑菇類的東西究竟還有些什麼別的作用。我恍惚記得我們公開宣稱不打算忍受任何那種倒黴的昆蟲類的無稽之談,我們決定,人類不應該在一個小小的衛星上可恥地躲藏,我們抱了很多那種蘑菇樣的東西來武裝自己——是不是當作投擲武器,我現在不知道——我們也不顧那種刺刀佯的灌木叢的刺戳,邁步走向陽光之下。

我們幾乎就在同時碰上了月球人。他們一共六個,在一個滿是岩石的地方成單行地行進,發出非常怪異而尖厲的哀號般的叫聲。他們好像立刻就發現了我們,馬上都像動物一樣不聲不響地不動了,臉都朝著我們。

一時之間,我清醒了。

“昆蟲!”凱沃咕噥著,“是昆蟲!——他們會認為我會肚子貼著地——我這脊推動物的肚子貼著地——到處爬!”

“肚子,”他緩慢地重複著,好像他對這種侮辱在細心琢磨。

驀地他狂怒地大喊一聲,邁了三大步向它們跳過去。他跳得很不好;他在空中翻了一連串筋斗,旋轉著從它們頭上飛了過去,啪嗒一聲巨響,摔到那些仙人掌的球膽樣的東西里面不見了。

對於這種從另一個行星上來的驚人的侵入——我心裡認為是有失體面的侵入——這些月球人怎麼理解,我無法猜測。現在我似乎記得當時它們四散奔跑,我看見它們的背影,但是不能肯定。所有在我遺忘之前的最後這些事件,現在在我頭腦裡都很模糊渺茫。

我知道當時我邁了一步去追凱沃,絆了一下就頭朝下掉到那些岩石裡面了。現在我敢肯定,那時我突然生了重病。似乎記得有過猛烈的掙扎,並且,被金屬鉗子似的東西緊緊抓住了——

再有一個清楚的回憶就是我在月球表面下不知有多深的地方成了囚犯;我們呆在黑暗中,處身於怪異的使人心煩意亂的喧鬧聲中;我們身上滿都是劃傷和擦傷,我們的腦袋疼得都要裂開了。

第十一章月球人的臉

我發現自己在一種騷亂的黑暗中蜷縮地坐著。很長時間我不明白我在什麼地方,也不知道怎樣來到這混亂當中。我想到小時候常常鑽進去的一個櫃櫥,又想到生病時睡的一個黑暗而嘈雜的臥室。但是,周圍的這些聲音我不熟悉,而且空氣裡有一種淡薄的氣味,很像馬廄裡的氣味。後來我覺得我一定還在幹著製造球體的工作,又像不知怎麼跑進凱沃房子的地窖裡。我想起球體已經做完了,覺得我一定還在球體裡做空間旅行。

“凱沃,”我說。“咱們能不能點個燈?”

沒有回答。

“凱沃!”我繼續叫他。

一個哼聲回答了我。“我的頭!”我聽見他說,“我的頭!”

我打算抬手去按壓我眉間的疼處,但發現雙手被捆上了。我大吃一驚,把雙手抬到嘴邊,感覺出金屬的冰冷光滑的表面。我雙乎被鏈條拴住了。我想分開兩腿,發現腿也同樣被拴住了,還有一條更粗的鏈子束縛著我的腰部,鏈子另頭固定在地上。

比起我們所有種種奇怪的經歷來,我這一次比哪一次都更感到害怕。有一段時間,我無聲地想掙脫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