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的事,與他們何干!”
楚韻如很沒有一國之母賢良品德地輕笑:“天子無私事,大臣們關心的是國家未來之主,你又喜歡胡鬧,又沒有兒子,他們著急也是理所當然的。”
容若重重哼一聲:“皇上也是人,也需要有私人的生活。再說,不是還有七叔嗎?為什麼非要盯著我?其實母后若能再為他生一個孩子就好了,只是他們全都顧著我,情願不再要孩子,我想勸他們,又不知道怎麼開口才好。”
他神色落寞起來:“皇族的身份最能讓簡單的事情複雜化,其實我只想一家人開開心心在一起,大傢什麼也不要計較,我將來若有一個弟弟,必然疼愛他、看重他。再說,七叔為國家做了這麼多,由他的血脈繼承王位有什麼不好嗎?”
楚韻如知道容若這些旁人根本不會相信也不能接受的話,全是出自真心,所以毫無疑忌:“其實你不過是不肯為國出力,恨不得將來有個人來替你吃苦受累,可你想沒想過,如果皇位真的讓了出來,坐上來的人,也未必容得了你……”
“有什麼關係……”容若微笑:“母后和七叔若在,我們就在他們身旁盡孝,別人怕也不敢動什麼,他們若不在了,我們就拉了性德一起,天涯海角,有的是逍遙日子,何苦把自己綁在皇宮裡,天天受罪。”
楚韻如凝眸望著他良久,這才輕輕道:“你不快活,是嗎?”
容若笑一笑,坦然看著她:“你呢,快活嗎?”
楚韻如微微搖頭:“我從一出生就註定要進入皇宮,我所學的一切,都是如何適應這座宮廷,可是自從和你一起出去之後,再回到這裡,卻覺得時時處處不自在。永遠的侍從如雲,永遠的禮儀周全,永遠的規矩分寸,而且……”她臉上微紅:“永遠不能與自己的丈夫同住一處……”
容若嘻皮笑臉把腦袋湊過來:“看吧看吧,男女歡娛本是天性,萬惡的禮法偏要加以扼殺,不如我們現在……”
楚韻如又氣又惱地推開他“胡鬧什麼,這清天白日的,外頭還有那麼多人在……”
容若悶悶地道:“皇宮就是這點不好,在外頭多自由……”
楚韻如眸光微微一顫:“你一直懷念在外面的生活……”
“是啊,這個地方,到處都只有四面圍牆,抬頭只能看到天,說的好聽是皇上,說的不好聽其實就是囚犯。”容若悶悶地道:“我知道七叔一心一意為我好,替我打算,可他不明白,我從來心無大志,又總不甘心一生困在死氣沉沉的皇宮裡。他讓我上朝,是想我熟悉政務,他給我自由,讓我出入從容,他聽從我的意見,建立軍校。”
說到這裡,他臉上也略略有些興奮之色:“我建議的格物、算數等學科,也將會陸續在全國開考,七叔又同意了我的意見,赦免了謝氏祖孫。他待我這樣好,一心一意地造就我、激勵我,也尊重我,可是,我卻讓他失望……”
他搖搖頭,神色漸漸落寞起來。
楚韻如輕聲道:“你從沒有跟他們說過……”
“怎麼能說?七叔為我這麼費心,我也不能總讓他失望,蘇良、趙儀已經進了軍校,如能好好造就,將來就是將軍,前途不可限量,凝香也封了四品的女官,過兩年,尋個佳配,放出宮去,也是有浩命的貴夫人,難道還讓他們跟著我去四處吃苦受罪,擔驚受怕?母后雖然從來不說,可我也知道,為著我的任性,她不知道傷了多少心,流了多少淚,我怎麼還能再叫她為我操心,更何況……”
“若兒……”
略有激動的聲音傳來,容若愕然回首,卻見楚鳳儀與蕭逸並肩站在殿門處,神色都有些震動。
容若刷地一下紅了臉,不免又回頭望楚韻如一眼。他自己後知後覺,可楚韻如卻是千伶百俐,且武功比他高得多,耳目也靈敏,怎麼可能沒察覺太后和攝政王的接近,卻偏偏在這時故意問他那麼一大堆話。
楚韻如卻對他的臉色視而不見,斂容正色,規規矩矩的行過禮,典型一個好兒媳婦的樣子。容若看得佩服無比,怪不得人家說,皇宮裡的女人全都是天生的演員呢!
楚鳳儀微笑著上前,輕輕替容若撫平因長時間怒氣衝衝地奔跑而略有些凌亂的髮絲,又拿帕子替他擦了擦額上未乾的汗,眼神痛惜:“若兒,你在宮裡,真的這麼不快活?”
容若低下頭不答話,他不願說假話,又實在不忍心說真話。
“既真的這樣拘束,便留在宮裡,陪母后一些日子,將來時機合適,就再出去轉轉吧!”
輕柔的聲音卻說得容若一怔,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