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咸宜公主不甘寂寞,又拉著江魚的手大聲嬌嗔道:“江大人,你幫嫂嫂她辦了好事,可還要幫我出氣哩。我身邊那個替我燒香拜佛求佛祖保佑,幫我講解經文的好和尚明機,前幾天被一個黑漆漆的和尚打傷了,你可要幫本宮好好的出一口惡氣!”
明機和尚被人打傷?江魚大感興趣的詢問咸宜公主這事情發生的經過,咸宜公主立刻將這事情複述出來。江魚心頭一震,看著壽王問道:“竺法誡,這和尚的名字,卻是從來沒聽說過。能夠打傷明機和尚,他的道行倒也不小啊?”
一旁正在舉起酒罈痛飲的孫行者插口道:“竺法誡,看他的法號,是天竺爛陀寺的直系傳人罷?當年我師尊去爛陀寺求經的時候,他們的傳經長老法號就是竺法闌。這和尚,是爛陀寺長老一級的老和尚,比那大威勢、大善智兩個小和尚的輩份,起碼高了兩輩啊。”
江魚低下頭皺起眉頭琢磨起其中的玄虛,壽王則是無比恭敬的朝孫行者拱手問道:“敢問這位大師的師尊是?”大唐朝去天竺取經的,最有名的也無非是玄奘和尚。
孫行者隨手將空酒罈丟在地上,咧嘴笑道:“我師父?法號玄奘啊,不是你們太宗皇帝認的乾親戚麼?”
壽王傻眼了,連帶著對江魚都變得恭敬起來。他看了一眼滿臉堆笑的楊玉環,大為感激的尋思道:家有賢妻,果然是妙呵,今日請江魚,果然是一步好棋。李林甫的薦書,本王親自出馬,自然是手到擒來,但是刻意透過江魚去求那書信,無非是彌補上次和江魚之間的裂痕。沒想到,卻找到了這樣一個老祖宗。嘿嘿,這位人物,可要好好伺候,好處無窮盡啊!
壽王、楊玉環、咸宜公主刻意的巴結孫行者,連帶著江魚他們都受用無盡,就連壽王手上僅有的幾壇貢酒,都被他們當水一樣喝得乾淨。
正酒酣耳熱,江魚和壽王開始拍著胸脯稱兄道弟的時候,刑天倻匆匆的跟著壽王府的管家走了過來。用極其複雜的眼神瞪了一眼壽王,刑天倻朝壽王行了一個禮,隨後湊到江魚耳朵邊低聲說道:“公孫大家派徒弟來捕風營求救,說是張九齡給公孫大家下聘禮,請了媒人在梨園下帖子,要公孫大家嫁給張九齡哩!”
“啊?操!”江魚猛的跳了起來,怒罵道:“張九齡那老不修的,他今年多少歲了,還要禍害人家花一樣的姑娘不成?”江魚心中怒極,公孫氏如今是他本門的師妹,在他看來,公孫氏的事情,就是他江魚的事情。張九齡下聘禮,居然嚇得公孫氏派徒弟去捕風營求救,顯然張九齡一定是在欺壓凌迫公孫氏哩,怎由得江魚不惱怒?
一掌將面前的桌子拍成粉碎,江魚怒吼道:“兄弟們,跟老子去興慶宮!刑天倻,去營裡調集三百人馬,穿戴上全套的鎧甲過去,我倒是要看看,他張九齡到底想要幹什麼?”江魚一想到自己第一次在錦湘院和公孫氏見面,居然被認為是調戲民女的紈絝之徒,被張九齡追打得無比狼狽,他心頭就一陣的火起――好嘛,你張九齡今日可算是露出自己的真正嘴臉來了。
江魚不在長安的這三個多月,捕風營的制式鎧甲已經被打點整齊。鎧甲的形式和千牛衛的甲冑相同,但上面的花紋則換成了風捲殘雲的圖案,左右掩胸是兩個大鬼頭,胸口護心鏡則是打成了張開大嘴的狻猊頭像。鎧甲通體漆黑,無形中就有一股陰森的殺氣流露。這樣的一套鎧甲穿戴在捕風營一干窮兇極惡的暴徒身上,更是顯得殺氣騰騰,讓膽弱的人情不自禁的就退避三舍。
匆匆辭別壽王,會齊了三百穿戴了全副甲冑因為要去惹是生非而變得無比興奮的捕風營暴徒,江魚策騎朝著興慶宮狂奔而去。三百暴徒緊跟在馬後邁開大步狂奔,一邊奔跑一邊興奮的叫囂著,更有人極其惡劣的朝著路上的百姓大聲的叫罵發狠,嚇得一眾良民百姓紛紛退避,惹得市井間雞飛狗跳不得安寧。從西南角橫貫大半個長安城跑去西北角附近的興慶宮,一路上也不知道驚擾了多少人,引得城衛軍都出動了大隊人馬,謹慎的跟隨在江魚他們隊伍後面,唯恐他們作出什麼歹事。
哪知道,距離興慶宮還有幾條大街的時候,一聲震耳欲聾的佛號聲響起:“南無阿彌陀佛!”這蘊含了一種古怪力量的佛號聲震得江魚身後三百捕風營暴徒一個個心肝亂顫,生平做過的缺德暴行突然都在腦海中翻騰起來,一種無形的力量逼迫他們去懺悔,逼迫他們去洗心革面,逼迫他們去與人為善。他們心頭的殺戮血氣和那純淨祥和的力量相互撞擊,震得他們腦子裡‘嗡嗡’亂響,七竅中立刻噴出血來。
江魚一怔,隨手丟開手上的點金槍,手已經靠近了腰間的褡褳,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