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誰住的院子。怎的這麼偏僻?”珊瑚有些狐疑的看看小院,心下警惕。眼看著雲輕歌已經走出了十來步,她連忙三步並作兩步跟了上去。
院門緊緊關著,除了門廊上的幾盞燈籠隨著冬日的夜風輕輕晃動,此處空無一人。珊瑚暗自蹙了蹙眉,心裡總覺得哪兒不對勁。可眼下她們二人迷了路,光靠自己怕是走到天亮也未必能找到如何回去。
雲輕歌與她對視一眼,想了想,安慰道,“無事,總是在堡裡,怕什麼?咱們不過問個路而已。”說完,輕輕的拍了拍珊瑚的手,便信步上前叩響院門。
叩叩叩。
叩門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的突兀與響亮。二人等了片刻,院門卻沒有開。珊瑚深吸一口氣,上前一步,勇敢道,“我再敲敲看,許是正好有事沒聽見。”說完便伸出手去抓門上的門環。
就在此時,院子門被人從裡面猛然拉開,異常刺耳的吱呀聲嚇了門口兩人一跳。
“誰啊?”粗嘎難辨的聲音響起,半開的門後出現了一個佝僂的身影。
珊瑚見有人開門,連忙行了個禮,脆聲道,“您好,我與娘子走迷了道,想請問一下……”
“去去去去!哪裡來的小丫鬟,不懂規矩嗎?這地方是你能來的嗎?還不趕緊離開!”門後的人突然打斷了珊瑚問路的聲音,大聲呼喝起來。一邊趕人,一邊悄悄回頭張望著,一臉緊張。
珊瑚被訓斥的滿頭霧水,她原本就是問路而已,怎的這老家院如此不分青紅皂白?委屈的咬了咬唇,她再次開口,“不好意思,我們找不到路……”
“找不到路能走到這兒來?騙誰呢!”門後的人往前踏了一步,滿是皺紋的臉暴露在燈籠的光芒下。更為駭人的是臉上脖子上還有好幾道猙獰可怖的疤痕。縱橫交錯,突出的肉楞泛著紅色,讓人望之心驚。“我不管是誰讓你們來這的。趁著凡少爺沒聽見,趕緊離開。別把小命丟這了到時候怨老頭子我沒提醒你!”
“你這老家院,怎的如此不講理?我分明說了我們倆是迷路了!”珊瑚被他推搡了兩把,急了,柳眉倒豎,聲音也拔高了幾分。
老者一聽,臉色白了白,胡亂的伸出手要趕人,然而手剛伸出,院子裡便傳來一聲木訥怪異的聲音,“江爺爺,誰?”這聲音好似長期不說話的人乍然開口,每個咬字都生硬的緊。
聽見聲音的老家院面上一僵,嘴裡咕噥了句什麼,抬眼看了看面前的二人,眼中分明寫著“自求多福”幾個大字。
雲輕歌心中咯噔一聲,快走一步到他面前,張嘴欲言,卻忽覺得耳邊一陣風呼嘯而過,自己被人抓著衣領突然提了起來。
“不要臉!女人!”面前的男子不過二十來歲。容顏清秀,卻面目猙獰。一張臉上寫滿了厭惡和戾氣。他看著雲輕歌的樣子彷彿自己手裡拎著的是人人厭棄的垃圾,避之唯恐不及的糞便。“打!”他突然大叫一聲,狠狠的將雲輕歌慣向地上,手勁之大簡直可以用恐怖來形容。
門口的老家院似乎早就見慣了這樣的場景,冷哼一聲,只朝著院子裡喊了聲“趕緊來拉人。”
驟然落地的劇痛讓雲輕歌半晌沒說出話來。珊瑚見勢不妙拔腿就要擋在雲輕歌的身前,誰料那怪力男子的速度竟也非常人能及,珊瑚還沒跑到雲輕歌身前,男子長臂一伸,啪啪啪幾掌就已經打在了她的身上。
雲輕歌受了幾掌吃痛的哎喲一聲,也顧不得形象了,連忙就地打了個滾躲避著接下來的攻擊。
怪力男子眼睛都紅了,一股子不死不休的架勢,跨出一步,再次拎起雲輕歌,就要往地上慣。
千鈞一髮之際,院子裡呼啦啦湧出來一群大漢,圍住二人,有的扯著雲輕歌,有人架著怪力男子的胳膊,極是訓練有素的樣子。
“早叫你們走,不聽勸。吃苦了吧。”老家院在邊上冷冷看著,嘴巴里嘟嘟囔囔。
雲輕歌被大漢連扯幾下,終於從怪力男子的掌中脫了身。她白著臉站穩了身型,抖著手給自己整理衣服,只聽哐噹一聲,有什麼東西掉了下來。
珊瑚抿著嘴,連忙彎腰去撿,手剛拿到,卻聽邊上老家院嘶啞難聽的聲音驚詫響起,“堡主令?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珊瑚只覺得一股無明業火在胸中翻騰,她站直了身子,將名牌交於雲輕歌,而後冷冷的看著老家院,咬牙道,“先前就已經說過了,我們只是走迷了道,想問一下路而已。”
“珊瑚!你可傷著了?”倏忽而至的高大身影落在珊瑚面前。脫口而出的話滿是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