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想一想道:“胡公子,你叔叔喊你回家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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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默回到府衙不久,三尺便把胡公子喊回來吃飯了,只是被綁著雙手。也不知該如何拿筷子。
沈默一看胡公子跟個粽子似的,佯裝驚訝道:“怎麼把賢侄給綁了?快快鬆綁!”
三尺才把胡公子給解開,卻仍然虎視眈眈的站在他背後。
胡公子名叫胡寧,其實還比沈默大兩歲,雖然父親在時,老老實實稱他‘世叔’,但現在胡宗憲回杭州了,胡公子才不買沈默的帳呢。揉著手腕上青色的勒痕,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道:“沈大人,你傷了,還搶我的女人,這事怎麼辦吧?”
“哦?有這等事情?”沈默笑道:“那他們多半是不知道你的身份。”
“少來這套,我已經自報家門了。”胡寧鼻孔朝天道。
“怎麼回事兒?”沈默看向三尺。
三尺便照著沈默的吩咐道:“弟兄們可不認識什麼胡公子,卻都覺著胡部堂是大清官,他公子怎麼會如此胡作非為?敗壞胡部堂的名聲,以為八成是誰的家惡少,竟敢冒充胡大人的公子,這才把他抓來了。”
“你聽到了吧?”胡公子翹著二郎腿道:“還不重重處罰他?”
沈默卻笑道:“待事情搞清楚也不遲。”便問三尺到底怎麼回事。
三尺將先前的話又重複一遍,沈默聽完問胡寧道:“賢侄,是這麼回事嗎?”
“沒錯,就是這麼回事!”胡寧實在忍不住道:“我說沈大人,你別一口一個賢侄好不好?你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充大輩?”
沈默呵呵笑道:“那麼說,你跟胡部堂是一個輩分了?”
胡寧勃然變色道:“你怎麼說話呢?”
“你父親與我雖未曾結金,但事實上已經是休慼與共的手足兄弟了!”沈默也沉下臉道:“你是在這沒大沒小,沒老沒少,說不得我這個當叔叔的,要替兄長管教你一下”說著淡淡道:“給他把椅子撤了。”
“你敢……”胡寧話音未落,便被抽了椅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摔得呲牙咧嘴道:“你敢這樣對我…”
“你想我會怎麼樣對你?”沈默冷聲道:“你來蘇州七天,哪天不鬧事?光被和你的跟班打成重傷的。已經到了兩位數,被百姓視為瘟神一般,天天盼著你趕緊滾蛋。你還好意思說自己是胡公子,部堂大人的名聲全讓你丟光了。“
“那又怎麼樣?些許屁民而已!”胡寧罵道:“打了就打了!我爹是東南王,誰敢怎麼著我?”
“將這句話記錄在案。”沈默冷聲道。
胡寧駭然轉頭,才看到角落裡一個書吏在奮筆疾書,一下子呆住了。這才四下打量,發現此處竟然是知府衙門的二堂。
“你,你竟然審我?”
“廢話,這‘明鏡高懸’匾下,豈是嗑牙花子的地方?”沈默冷笑道:“今天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會原原本本的送到部堂哪裡,你自己掂量著辦吧。”
“你,你不怕我爹?”胡寧瞠目結舌道,
“我正大光明,依法辦事,部堂大人只會誇獎,怎會怪罪?”沈默心中冷笑道‘小子,你也太把自己當盤菜了,你爹都得讓我三分,哪輪到你來我的地盤撒野?’
“好…好…”胡寧表情一陣難堪,卻終究怕了‘記錄在案’四個字,把狠話嚥到肚子裡,悶聲道:“我的一個小妾跑了,把她找回來我就走,這總不犯法吧》?”
“小妾?”沈默笑道:“這可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的。”便輕輕一拍驚堂木道:“傳蘇雪上堂。”
一襲素衣的蘇雪便走上堂來,問安便跪在一邊,沈默詢問道:“你與這位胡公子,可有什麼關係?”
“回大人,沒有任何關係”蘇雪輕聲道、
“她胡說,明明是從我家跑出來的。”胡寧彷彿要吃了蘇雪一般,叫道:“要不我來蘇州這破地方幹什麼?還不是為了把她找回來!”
“你們各執一詞,可有什麼證據?”沈默問道。
“有”蘇雪從袖中取出兩份文書道:“一份是我的贖身文書,一份是現在戶籍文書,足以證明民女是自由人。”
衙役轉呈,沈默接過來一看,道:“確實如此,胡公子,你有什麼證據?”
“我手下都可以作證,”胡寧道:“你把他們叫進來問問唄”
“這種人證沒用”沈默搖頭道:“這樣吧,你暫且在這裡委屈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