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道:“有些武林奇人的面目,你是瞧不見的。”
獨孤傷怔了怔,道:“但她的名字……”
沈浪道:“有些武林奇人真正的名姓,你也是不知道的。”
王憐花忍不住道:“她究竟是什麼人?你可知道?”
沈浪道:“我也許知道。”
獨孤傷大聲道:“你既知道,為何不說?”
沈浪道:“也許,她和‘幽靈群鬼’有些關係。”
獨孤傷面色立刻變了,失聲道:“你說什麼?你……你再說清楚些。”
沈浪微微一笑,道:“現在,我也說不清楚了。”
王憐花道:“無論如何,這祠堂若和‘幽靈群鬼’有些關係,那麼,那巖洞豈非……呀,不錯,那巖洞如此神秘深遂,正好是幽靈們的居處。”
獨孤傷變色道:“那麼,熊貓兒……”
他話未說完,人已衝了出去。
王憐花望向沈浪,沈浪面上雖有笑容,但顯然笑得甚是勉強,目中更是憂慮重重,沉聲道:“若是我不幸而猜中,那麼一切事只怕都已有了非常的變化、你我的麻煩,只怕又多了……”
李登龍的屍身,仍在雨中,他身子半裸,頭顱已被擊碎,只不過依稀仍可辨出他的面目。
獨孤傷動容道:“這豈非是那李……”
沈浪道:“呀,不錯,他正是那李登龍。”
獨孤傷道:“他……他怎會死在這裡了”
王憐花變色道:“朱七七不在洞口,這姓李的又是如此模樣,莫非他在無意中瞧見了朱七七,竟敢對她無禮,所以朱七七就下了毒手?”
沈浪道:“這絕非朱七七下的手。”
王憐花道:“何以見得?”
沈浪道:“朱七七下手決不會如此毒辣。”
獨孤傷道:“幽靈鬼女……這莫非是幽靈鬼女下的手?”
沈浪沉吟道:“也不會是幽靈鬼女。”
獨孤傷皺眉道:“又何以見得?”
沈浪道:“幽靈鬼女行事素來隱秘,這若是幽靈鬼女下的手,決不會將屍身遺留在這裡。”
獨孤傷長長嘆了口氣,道:“不錯。”
他這一聲長嘆中,實有許多傾服之意。他發覺沈浪確是高人一籌,總想到別人想不到的事。
王憐花忍不住道:“這既非朱七七下的手,又非幽靈鬼女,那麼,是誰呢?”
沈浪道:“這裡顯然還有別人來過。”
王憐花道:“別人?”
沈浪道:“我雖不知此人是誰,卻可斷定必是女子。”
獨孤傷沉吟道:“女子……這快活林中,女子並不多,能殺人的女子更不多……”
王憐花笑道:“並不要多,一個就夠了。”
獨孤傷忿怒地瞪了他一眼,再不說話,一掠入洞。
雨日光黯,入洞十餘步,縱然有人對面行來,也難辨面目,獨孤傷、王憐花目光四下搜尋。
獨孤傷道:“那朱七七可是在此處等你?”
王憐花道:“她想必不會到別處去的。”
獨孤傷道:“此刻為何不見?”
王憐花聳了聳肩,道:“那熊貓兒可是在此處等你?”
獨孤傷道:“他怎敢亂走。”
王憐花道:“但此刻他的人呢?”
兩人說話雖仍各帶機鋒,其實心裡已急得要命。明明應該在這裡的人竟不在這裡,為什麼?
獨孤傷突然忍不住拉住了王憐花的手,道:“你看……你看他兩人是否已遭了毒手?”
王憐花淡淡道:“我老婆不見了,我都不著急,你著急什麼。”
獨孤傷切齒道:“你……你是人麼?”
王憐花笑道:“獨孤兄看來冷漠,不想卻是個熱心人……但獨孤兄也得
知道,在下並不著急,只因在下算定他兩人不會死的。”
獨孤傷道:“為什麼?”
王憐花道:“幽靈鬼女沒理由殺他們。”
獨孤傷笑道:“殺人有時並不需理由。”
王憐花道:“但幽靈鬼女卻有不殺他們的理由。”
獨孤傷道:“哦……”
王憐花道:“只因留下他們,實比殺了他們有用得多。”
獨孤傷回頭去瞧沈浪。
沈浪的一雙眸子,在黑暗中閃閃發光。
獨孤傷道:“此人說得有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