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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的事,僅僅是特殊情況。中國這麼多年的選舉,也許就此一例,說明不了什麼。網上有人願意拿這個說事的,讓他們說去。再說帖子一封,想說也沒地方說了。

劉星明說:“我也上網看過,星明同志發病的事,網上最多隻是看笑話,說這人想當官想瘋了。沒人理睬,時間一長大家就忘記了。”

李濟運說:“網上熱點是一波一波的,兩次選縣長也不會叫網民關注太久。只是上面過問下來,就得認真對待。”

“濟運,我同意你的觀點。下午開會時,你把意思說說,徵求大家的看法。代表索要好處的事,千萬不能傳到外面去。說透了就是代表索賄,簡直太醜了。”劉星明越說越生氣,稍作停頓,又道,“明陽同志有些性急,他應該講點藝術。”

李濟運不方便評價明陽什麼,只是含糊地笑笑。劉星明也自覺失言,馬上換了話題:“星明同志是你的老同學,你還要多做工作。陳美也是副科級幹部,她應該配合組織才行。”

李濟運想這話欠了些人味,人家男人都瘋了,還要她如何配合?他當然不能把肚子裡的話倒出來,只道:“星明同志的病,看最後是個什麼情況。陳美不同意送醫院,我們不能勉強。千萬不能激化矛盾。”

下午開會,劉星明請朱芝先說說。“好,我這個消防隊長先彙報吧。”朱芝便把這幾天接待過的媒體一五一十說了,大家聽著簡直義憤。 “現在只有那個鱷魚,還不肯鬆口。我的態度很硬,說你調查民間反應,我可以送你兩個字:謠言。只有我介紹的情況,代表烏柚縣委意見,這是唯一真實的、合法的。”

劉星明問:“舒澤光同他說了什麼沒有?”

朱芝略作遲疑,說:“成鄂渝沒有說到。”

明陽說:“我插句話,你還可以挑明,告訴他說,他若根據民間反映寫的稿子發表了,算他有本事。相信他們《中國法制時報》也不敢這麼發稿子!”

“明陽同志分析得有道理。”劉星明說,“但也不必把關係弄得太僵。這些記者,你得罪他了,他今天不弄你,總有機會弄你。我們基層情況這麼複雜,難免有出差錯的時候。如果聽憑負面報道氾濫,天下沒有太平的地方。”

朱芝說:“我的彙報完了。請各位領導放心,成鄂渝我會處理好的。”

這次會議的重點,卻是研究如何向上級說明選舉情況。李濟運依照劉星明的授意,談了自己的建議。自然是沒有異議,都說網民不必理睬。劉星明用自己的話再作重複,李濟運的建議就成了縣委意見。明陽說僅僅書面彙報可能不行,最好往省裡跑一趟。劉星明也說有這個必要,但應該有市委領導帶隊才行:“我爭取請田書記親自出馬,去省裡跑一趟。明陽同志在家主持工作,我同非凡同志、濟運同志、朱芝同志一起去。”

朱芝建議請市委宣傳部駱部長也出出面,駱部長同省裡宣傳口的人更加熟悉。朱芝有個本事,就是很會講話。她能把很硬的話笑眯眯地講出來,也能把很嚴肅的事玩笑似的說出來。李濟運很欣賞她這套功夫,卻又想這是別人學不到的。她的語氣、笑容和女人態,都幫了她的忙。

剛才劉星明說話時,李濟運開了小差,在筆記本上亂寫亂劃,下意識地寫了很多“啞床”。朱芝無意間瞟了一眼,輕聲問:“啞床,什麼意思?”

李濟運不好怎麼說,只道:“不響的床。”

朱芝臉就紅了,輕聲說:“壞人!”

李濟運其實是陷入一種怪誕的聯想:很多事情都不能讓外界聽到響動,所以需要一張大大的啞床。朱芝做的很多工作,就是為了不讓外面聽見響聲。但與夫妻床笫之歡不同,李濟運想象的這張大啞床上並不都是快樂的響動。

晚上,朱芝打電話告訴李濟運,鱷魚答應閉嘴了,只是多花了兩千塊錢。

第二天,田家永和駱川領隊,火速跑到省裡。各找各的關係,一天下來就把所有的事擺平了。拿田家永的話說,叫一攬子方案。省裡領導表揚市、縣兩級處置得當,確保了選舉工作順利。帖子在網上仍可搜到,點開卻是找不到伺服器,或網頁已被刪除。

省委辦公廳有個處長叫劉克強,老家是烏柚的。劉克強人好,烏柚來人辦事,多會找他幫忙。這次很多關係,照樣是他代為聯絡。李濟運同劉克強交往多年,算是很知心的朋友。劉克強每次回縣裡,必打李濟運的電話。李濟運便替他開房,陪著吃幾頓飯。縣裡調來的新領導,不出幾天就會同劉克強聯絡上。他們跑省裡辦事,用得著這位劉處長。

一場風波壓入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