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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露拿出來的,是一身即便是手工定製的,但樣式也在普通不過的黑西裝。
當杜易諾把西裝穿上,他整個人的氣質也為之一變,那種肅穆和厚重,清清楚楚的表現出一種參加葬禮般的哀痛與悼念。夢露忽然忍不住:“今天我不舒服,我不去了。”
“我也不去了。”李欣同說。
“這時候了,別鬧。”趙燁皺眉。
“拍電影的時候,我那麼看著,已經覺得心塞塞了,你不知道我那時候幾乎天天都做噩夢。電影拍出來,李廣樹剪接的時候幾乎就是住在剪片室裡的,再加上音樂,旁白……”夢露打了個哆嗦,“我知道這電影拍得有多好,正因為知道好,我才不敢去。”
“同感。”李欣附和。
可是趙燁的一句話,就讓他們倆只能硬著頭皮上了:“然後首映式上,兩個位置空著,還是我們自己人的?”
“……”自己人都不給自己人捧場,確實說不過去。
“大不了你們閉著眼睛看唄。”
於是,夢露和李欣還是硬著頭皮跟著一塊去了,不過中途杜易諾就和三人分開了。他們不需要走紅毯,杜易諾則是劇組裡打頭走紅毯的。他走得很慢,拉著導演,編劇,其他主要演員一一合影。別人這麼幹那是蹭其他人的關注度,杜易諾這麼幹,是把自己的關注度分給其他人。
到了影院裡,眾人入座,各種講話和小互動之後,電影開幕。
第一個鏡頭是一片金黃色的麥浪,一個男性在用日語唱著兒歌:“種麥啊,種麥啊,父親彎著腰,母親弓著背……”
男性的嗓音很少被說成是空靈,一般童音或者女聲才會被那樣形容,但是電影中的歌聲打破了這種慣例。空靈,清澈,金色的陽光和金色的麥田,影院裡的觀眾,只覺得金色的涓流隨著歌聲,淌進了自己的心口,既愜意,又舒適。
“你一定要去打仗嗎,哥哥?”少女的聲音響起。
鏡頭拉近,麥田中間邊緣的日式房子裡,軍裝的青年坐在門口,少女躺在他旁邊的地板上,頭枕在他的腿上。
“我一定要去,惠子。”
“你會受傷,會死,別人也會。你不是說過想要當醫生嗎?你已經自學了那麼多。”
青年微笑,手撫摸過惠子的頭髮:“我們的國家太小了,資源匱乏,我們需要更廣闊的土地,而大海那一邊的華國被愚昧腐敗的滿洲人統治的時間已經太長了。我們到大海的那一邊去,不是侵略,是去幫助他們,給他們帶去文明和自由,也幫助自己,這就是大東亞的共榮。我會回來的,惠子,我還要看你穿上白無垢出嫁。”
青年最終離開了,就在那個童話一樣的麥田小屋裡和穿著紅色和服的妹妹告別。
他進入軍隊,是隊伍裡最年輕的一個,但卻訓練出色,其他老兵都很照顧他。和他相對的是隊伍裡最瘦小的戴著一副眼鏡的井口四郎,井口總是被其他人侮辱,主角長谷春岡並不當著其他人的面維護他,卻會私下裡給他上藥。
井口對長谷春岡哭訴,他不想去戰場,但是徵召令下了,他的父親有腿病,母親身體不好,弟弟妹妹還太小。
可就在第二天,他們就坐上運兵船,下船沒多久,就投入了戰場。
電影中真實再現了二戰時日國的萬歲衝鋒場面,一聲“板載!”,士兵們舉著寒光閃爍的刺刀,在轟鳴的炮火聲中,奔湧向敵陣!槍炮的轟鳴與士兵的嘶喊,讓人熱血沸騰,卻又胸口一寒。
與此同時,大家也覺得怪異無比。這節奏怎麼看怎麼像是讚美入侵者的電影,不對味啊?
在觀眾的疑惑與小聲的議論聲中,電影中的第一個轉折出現了。
端著三八大蓋的長谷春岡,俘虜了一個華國士兵。對方的年紀已經很大了,滿頭花白的頭髮,愁苦驚慌的臉上滿是皺紋,他舉起來的手上老繭疊著老繭。
長谷春岡的眼神有些疑惑,他想要問些什麼,邊上卻響起了槍聲,這個投降的老兵應聲而倒。
一個小隊長一瘸一拐的過來了,他用鞋尖翻過對方,正對著腦袋給那個還在抽搐的老兵腦袋上補了一槍,頭蓋骨和腦漿飛濺到了地上。
“八嘎!為什麼停下腳步!”
“他投降……”剛才是疑惑,現在的長谷春岡就是發懵了。
“八嘎!”小隊長給了長谷春岡兩巴掌,“繼續突擊!”
“嗨!”
長谷春岡提著槍追他的隊伍,一路上他看見了更多的死人,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