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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路上，又柳問道：“是安狐畫苑的畫賽嗎？你上次不是說訊息還沒出來。”

“不是安狐畫苑的，是山下喜畫之人自發辦的畫賽，有訊息傳出來確定今年安狐畫苑會來綿山辦畫賽，綿山來了不少畫師。”

又柳點頭，“原來如此。”

“你別小看這些自發的辦起來的畫賽，往年安狐畫賽上炙手可熱的奪魁人選，都在小畫賽中闖過一圈。你若在小畫賽上數一數二，安狐畫賽定能名列前茅。”

今日畫賽賽場在清風樓內。

又柳目光落在清風樓外龍擺尾的長隊，有些怔然。

“怎麼了，是不是緊張？”沈寬如注意到又柳不對，問道。

又柳點頭又搖頭，“不是緊張，也有點緊張。說不上來，想到自己的畫和這麼多人一起比，有點激動。”

沈寬如笑道：“激動是好事，說明你對自己畫技有自信，你要大展身手了。”

說完，沈寬如看了看前後，壓低聲音，“你的畫絕對是數一數二的，第一非你莫屬。”

又柳被他逗笑，放鬆下來。

很快排到隊首，門口一位中年男人看見沈寬如，走上前，“沈公子怎麼有興致參加畫賽？”

“梁先生，不是我，”沈寬如看著又柳，“我陪她來的。”

梁安看向沈寬如身邊的少年，“這位公子是？”

又柳沒掩飾嗓音，“又柳，今日是我參加畫賽。”

沈寬如在一旁向又柳介紹：“梁先生是今日籌辦畫賽之人。”說完覆在又柳耳邊小聲道：“他是十三年前安狐畫賽第一。”

梁安含笑等著沈寬如對又柳說悄悄話，沈寬如說完，對梁安道：“梁先生，我朋友的畫技可好了。”

梁安笑著看了眼又柳，她戳了戳一旁的沈寬如。

梁安當做沒看見兩人之間的小動作，“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又柳走進清風樓內，有僕侍帶著她走到一間屋外。

“屋內有搖鈴，姑娘若需要什麼可搖鈴喚人。畫賽會持續一週，姑娘可在七日內靜心作畫，每間屋內都有專人照看，姑娘每日離開時可安心將畫放在清風樓，第二日再回來作畫。”

“多謝。”又柳道謝後推門進屋。

屋內除了桌椅還擺放著軟塌供人歇息。

軟塌旁的几案上，茶水點心樣樣精緻，堪比宮中規格，案上還放著一個香爐，香爐旁擺著五種香料供畫師自選。

走到桌邊，桌上既有生宣也有熟宣，分別捲起放在筆架前。桌案左側，排排擺放著各色顏料，又柳從沒見過如此齊全的顏料，兩眼放光。

她不禁咂舌，只是一個小畫賽就這樣周到闊氣，也不知道安狐畫賽得是什麼排場。

又柳抽出一張生宣，動作頓住。

宣紙足有六尺長，佔滿了整張桌子，若按她畫冊的大小算，這一張紙頂得上她半本畫冊的幅面。

又柳在那疊生宣中重新找了找，最小的尺幅也有四尺。

又柳搖動手鈴。

剛才帶她過來的侍從推開門，“姑娘需要什麼？”

又柳指了指面前的生宣，“必須按這個尺幅作畫嗎？”

“是。”

“無事了。”

沈寬如一直等在清風樓外，天色漸暗，今日參賽的畫師陸續走出，他在外面翹首以盼，等到樓中燈盞一戶戶熄滅，才看見又柳出來。

他迎上去，“畫了這麼久，肚子餓不餓，帶你去吃點東西。”

又柳看著有些疲憊，她搖頭，“我不餓，天色不早了，我先回雲臺寺了。”

沈寬如知道作畫費神，見她如此也不再多說，“好，我送你回去。”

兩人坐上馬車，街頭一個虎背熊腰的呆傻男子扯了扯身旁的男人，“爹，我看見小媳婦了。”

男人沒回頭，敷衍道：“嗯，小媳婦。”

“真的是小媳婦。”

男人掃開呆傻男子的手，“爹知道，你多看兩眼。”

呆傻男子生了悶氣，一把拽過男人，讓男人朝馬車上看去。

又柳和沈寬如的馬車從兩人身邊經過，男人愣住。

“是小媳婦。”

“竟真的是她，”男人愣了一瞬後大笑起來，狠勁揉了揉傻兒子的腦袋，“還真讓你找見她了。”

剛才車上的男人他見過，是縣令家的兒子，沒成想又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