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嗎?我的兩個孩子,子鑫和淼淼在邊上哭,拉著我喊媽媽,我卻沒辦法還給他們一個母親!就連最後對著墓碑祭奠,裡面也只埋了她的衣冠,我看著那兩個孩子哭著喊著跪在阿雅墳前,卻只跪了那身衣冠的時候,你知道我心裡有多恨?萬緯,你苦瞞了我們十年!你良心過意的去嗎?”
林泉恨得額上青筋暴起,握起拳頭狠狠一砸桌面,發出砰一聲暗響。
凌落峰陰冷一笑,猖狂而得意:“林泉你活該!”
他的本意是殺了林家的,奈何人力不強,輸給了一個唐白。
成了階下囚的他無話可說,為了還躺在醫院裡的衛雅,他不得已讓人通知唐白叫來林泉。
他這輩子和林泉鬥了那麼久,終究還是贏不了他。
“也許這是命。”他在林泉發怒前收斂了笑意,長長嘆了一口氣,“我這次栽了跟頭,出不去這鐵籠子了,你替我延續阿雅的命。”
“不用你說我也會救回她!”
“她或許永遠也醒不過來了。”凌落峰的聲音低下去,他的下巴上新長了很多鬍渣,青色一片,逆著頭頂吊燈的慘白光線透出一股蕭瑟味,“醫生說,阿雅能撐到現在也是一個奇蹟,這十年裡,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帶走了她,隔絕了你和她的孩子,所以她一直醒不過來?如果是你們一家人,她會不會重新醒過來?”
林泉抿緊唇沉默,對他而言,不論是過去還是現在,阿雅就是一個傷疤,貼在他心口,如何也揭不過去。
“其實林泉你是最沒資格坐在這裡和我談論阿雅的人,你最不配!”凌落峰咬著牙齒繼續冷笑,笑著笑著眼底滲出一片淚光,聲音也打起了顫,“但是如今你也是最有資格替我照顧她的人。林泉,要不是我現在出不去,我絕對不會把她交給你!”
“我就要被判死刑了。”凌落峰伸手掩住臉,手上戴著的手銬鏈子發出稀稀疏疏的摩擦聲,在這封閉的空間裡顯得清晰極了,“這輩子,我也再也見不了她了,林泉,要是有一天她醒來了,告訴她,我一直在等她。”
林泉還是沒說話,在一些方面,他憎恨萬緯搶走了他的妻子,在另一方面,他又慶幸當年是他帶走了阿雅,可以讓他在十年後重新見到妻子的容顏。
矛盾而複雜的感情,讓他冷著面容沉默。
凌落峰久久聽不到他的回答,掩住面容痛哭起來,聲音帶著濃厚的痛楚和恨意:“我還想見阿雅,我不想這麼早死!我不想死啊!林泉你就是個混蛋!這個世上,你最混蛋最畜牲最不配得到阿雅!我想再見阿雅一面……”
曾經為了一個女人強硬到不可一世的男人,此刻坐在自己的情敵面前,不甘心地掩面痛哭。
壓抑的痛哭繚繞在封閉的接待室裡,充斥在林泉耳裡。
他眉目鬆動,緊緊閉上了眼,“如果阿雅醒來,我會告訴她,你一直在等她。”
凌落峰哭得更大聲,瘦削的肩膀一抖一抖,低啞的聲音顫顫傳來:“林泉你這個混蛋,你遠不如我愛阿雅愛得深刻!”
他為了阿雅一手經營了十年的陰謀。
而林泉呢,只專注地建造著自己的商業帝國。
十年前,他眼睜睜看著阿雅嫁給了林泉。
十年後,他再度親手把自己最愛的女人拱手讓給了林泉--他用自己的名聲地位尊嚴,乃至性命,成全了林泉和衛雅。
林泉帶著一切資訊走了,凌落峰永遠留在了監獄裡,即將面對不久後的死刑處決。
唐白在林泉走後,進了接待室,凌落峰伏在桌面上低聲痛哭。
這一刻,他看到了凌落峰身上的絕望和悽哀。
犧牲了自己成全了別人。
唐白突然同情起這個男人,問他:“你還有什麼未了的心願?”
凌落峰哭了半晌,抬起憔悴紅腫的面容,沙啞道:“在死之前,別讓任何人來打擾我。”
“包括林家的人?”
“包括林家的人。”
凌落峰眼裡再沒了昔日的銳氣,剩下的只有死灰般的沉寂。
唐白仔細打量了他幾眼,點頭應允:“好。”
所以此刻面對要求見凌落峰一面的林子淼,唐白沒有答應她。
林子淼靜靜盯著唐白,轉過身要往外走。
唐白拉住她胳膊,“你去哪裡?”
“我有樣東西忘記給你了。”
“什麼?”
“本來想送你一樣東西。”林子淼掙開他的手,在原地轉了一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