畹木俁��
“千年王八萬年龜,活得長又怎樣?”陸昱霖哈哈一笑,淡然地回敬朱弘達。
陸昱霖的神情與言辭讓朱弘達太失望了,他看到過太多的死囚在臨死前癱軟倒地,驚恐萬分,痛哭流涕,哀嚎求饒的情形,他不相信天底下竟然還有如此看淡生死之人。
“陸昱霖,你聽明白了沒有,你明天就要被執行槍決了!”朱弘達再次提醒昱霖。
“我耳朵不聾,知道了,謝謝你親自跑來通知我一聲,是不是我沒有表現出你所期待的恐懼感,讓你挺失望的,是吧,朱站長?”陸昱霖嘲謔著朱弘達。
“你一定是瘋了,一定是瘋了。”朱弘達有點氣瘋了。
“瘋的是你吧。”陸昱霖不屑地望著朱弘達。
“人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人這一輩子只能活一次,你難道不明白嗎?”
“方生方死,方死方生,對我而言,生時磊落,死又何懼?能同我的親人們泉下相聚,何悲之有?”陸昱霖悠悠地說道:“這些,你是永遠也不會明白的。”
陸昱霖的話像是當頭棒喝,讓朱弘達無言以對,他從陸昱霖的身上看到了什麼叫“視死如歸”。雖然他朱弘達在年輕時也曾有過一腔熱血,有過置生死於度外的豪情,與日寇生死一搏的氣概,但漸漸地,這些豪情和氣概都被消磨了,現在的他變得貪生怕死,唯利是圖,為了高官厚祿可以不擇手段,骯髒齷蹉。他早脫胎換骨,不再是當初大學時代的那個為了國家民族可以捨生忘死的熱血青年了。
朱弘達站在牢門外,一聲嘆息,看是為陸昱霖,其實更是為自己:“若是能回到學生時代該有多好啊!可惜,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朱弘達感覺自己被徹底擊垮了,他拖著沉重的步履,離開了地牢。
朱弘達向譚敬廷下達了秘密槍決陸昱霖的命令,接到命令之後,譚敬廷眼睛溼潤了,他最疼惜的小霖子就要離他而去。
譚敬廷走進地牢:“小霖子,要是我沒記錯的話,今天是你三十五歲的生日。我給你備了些酒菜,為你慶賀生日。”譚敬廷一揮手,手下把預備好的酒菜端了進來,擺放在木桌上。
“沒想到譚大哥還記得我的生日,我自己都快忘了。譚大哥,今天該不會是我的祭日吧。這頓酒該不會是送行酒吧?”陸昱霖拿起酒杯,淡淡地一笑。
“小霖子,瞧你說的,我是特意來跟你喝一杯慶生酒的。”譚敬廷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好啊,譚大哥,我們好久沒在一起喝酒了,今天我們喝個痛快。”陸昱霖說完,一仰頭把酒杯裡的酒乾了。
“好,幹。”譚敬廷也把杯中酒乾了。
隨後,譚敬廷給兩人的酒杯裡又斟滿了酒。
“哎,我們忘了說祝酒詞了,我們為什麼乾杯?就為了我的生日?”昱霖衝譚敬廷一笑。
“還為,還為我們十多年後的重逢。”譚敬廷抖抖索索地舉起酒杯。
“嗯,對,重逢,在獄中重逢。幹。”陸昱霖碰了碰譚敬廷的酒杯,自己一個人先幹了。
譚敬廷苦澀地笑了笑,也喝光了杯中酒。
“譚大哥,再幫我斟滿酒。”
譚敬廷給陸昱霖和自己的酒杯裡再次斟滿了酒。
“譚大哥,這一杯酒我敬你吧,為我們之間的恩恩怨怨,溝溝坎坎乾一杯。”
“幹。”譚敬廷淚花閃爍,一飲而盡。
幾杯酒下肚之後,陸昱霖對譚敬廷笑了笑:“譚大哥,這幾天那個鄭醫生天天過來給我注射嗎啡,我知道,這一定是你的意思。”
“我看你天天疼得不行,就讓那個鄭醫生給你打幾針嗎啡,小霖子,這幾天你好些了吧?”
“嗯,好多了,傷口沒那麼痛了,謝謝你對我的關照,來,譚大哥,我敬你一杯。”陸昱霖再次把杯中酒乾了,然後把酒杯放下,呼了一口氣:“其實,譚大哥,你不必瞞我,我知道我的大限已經到了。”
譚敬廷一愣,他沒想到陸昱霖已經知曉自己即將赴死,隨即雙唇顫抖,淚水湧了出來。
“朱弘達昨天晚上特地來地牢向我轉達的。”陸昱霖淡淡一笑,他見譚敬廷已經屏不住了,眼淚已經溢滿眼眶,連忙拍了拍譚敬廷的手:“譚大哥,這沒什麼,這是遲早的事,幹我們這行的,生死不能看得太重。只是我有些遺願還未交代,我想譚兄能否給我行個方便?”
“小霖子,你說吧,無論你提出什麼條件,哥哥我都答應你。”譚敬廷知道陸昱霖要交代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