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遞個訊息都不方便,苗兒和小真都是我貼身的人,總出去拋頭露面的,別人少不得要非議。”
“放心吧,之前爹卸任回鄉的時候,還有兩房家人留在南邊兒,路上我就著人送信過去了,咱們坐船走得快了些,他們這幾日也就該到了,人來了直接讓他們去給你磕頭,派什麼差事你斟酌著就是,用不著與我商議。”齊錦棠一邊喝粥一邊道,“今早的粥很是清爽。”
苗兒聞言忙又盛了半碗,用勺子慢慢攪著,笑著對齊錦棠道:“這粥是用了嫩荷葉煮水然後又熬成的,都是奶奶心思巧,才能想出這樣的妙方兒。”
“你這兩個丫頭可真是沒挑錯了,成日裡只把誇你掛在嘴邊,怕我不知道你好不成?”齊錦棠聽了苗兒的話取笑荷花道。
“那也得我本來就好,她們兩個才有得誇。”荷花也覺得今日的粥對胃口,其實她不過就提出個想法,至於採荷葉、煮水、熬粥什麼的都是別人去做,但也覺得很得意似的,好不客氣地把讚美照單全收。
果然,齊錦棠這話說了沒兩日,荷花正在家指揮苗兒和小真一起準備月餅餡兒,子華突然從前面過來,說是留在南邊兒的兩房下人到了,爺讓領來給奶奶磕頭。
荷花回屋換了衣裳,到正廳坐了才叫帶人進來,只見十幾口子人就呼啦擁進來,進屋也都不看主位上坐的是誰,就都跪下磕頭道:“見過奶奶”
“都起來吧”荷花掃了一眼,見雖然這麼多人一起進來,但是站得還算有規矩,兩個四十上下的漢子站在最前面,後面是兩個打扮幹練的婦人,再後頭跟著幾個年紀大小不一的少年男女。
子華知道荷花都不認識,也早得了齊錦棠的吩咐,給荷花介紹道:“奶奶,站在東邊兒的這個叫馬勇,是咱家的老人兒,幾輩子跟著齊家做事,後頭的是他屋裡的,您就叫她馬勇家的就是,他家三個孩子,兒子馬超今年十三,下面兩個都是女兒,大的十四,小的才六歲。”
他每說一個人,那人就趕緊給荷花再行個禮方便她認人。
“站在西邊這家,男人叫洪民,是老爺在南邊兒做官的時候新收的下人,老家就是南方的,對這邊的事兒都門兒清,後面這個是他婆娘黃氏。他家大兒子洪元今年二十出頭,已經娶妻生子,剛被爺留下在前面辦事兒,等得空再來給奶奶磕頭。那個年輕的小媳婦是他婆娘文氏,抱著的就是他兒子,剛滿週歲還不大會說話。大女兒今年十二,底下兩個女兒是雙生子,今年八歲,還當不得差。”
荷花強記了眾人的名字和模樣,然後才開口道:“我剛過門不久,與公婆也未相處時候太久,就跟著爺到任上來了,所以對齊家有什麼規矩也不甚清楚,但如今在任上,內裡是我管著,就得按著我的規矩來。跟過我的人都知道,我是個極好相與的人,只要規規矩矩聽差辦事,大家自然兩相無事。只不過,爺如今是知縣老爺,不比以前在進學的時候了,你們一舉一動都關係爺的臉面和風評,所以言行舉止都要謹慎,莫要給爺丟人,不然我也保不住你們。”
訓話了幾句,見下面的人都諾諾應了,這才讓馬勇和洪民跟子華到前面去聽齊錦棠吩咐,又問二人的媳婦都會做什麼。
馬勇家的道:“回奶奶的話,奴婢女紅跟廚藝都能做,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得奶奶喜歡。”
黃氏其實比馬勇家的年長几歲,但是個典型的江南小女人模樣,瞧著倒像是更年輕,細聲細氣地道:“廚下的活計奴婢只會做幾個南方小菜兒,倒是女紅更拿得出手一些。”
“好,那馬勇家的以後就在廚下管事,如今廚下只劉媽一個人,現下人多了她也忙不過來,以後你連鑰匙帶採買一併管著,我每月只與你對賬。”荷花說罷又扭頭看黃氏,“你就先在我院兒裡做些針線上的事兒,有空教下面幾個丫頭也學學針線。”
兩個人都領了事兒退到一邊,荷花又看向文氏,看著倒像是個北方人,便問:“你老家是哪裡的?都會做些什麼?”
“回奶奶的話,奴婢老家是北邊兒的,從小跟在夫人跟前伺候,前兩年夫人做主跟了洪元,只會做些伺候人的活計,沒什麼大本事。”
“那也先進來聽著吩咐做事吧”荷花這又去看後面的幾個孩子。
馬超一身兒青布衣褂,神色卻不怯懦,大大方方地站著。
荷花朝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問:“讀過書的?”
馬超聞言一怔,似乎沒想到荷花會問這個,躬身道:“跟著家裡的管事學過幾個字,不是個睜眼瞎罷了”
馬勇家的卻一臉得意地說:“回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