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彷彿與生俱來的掌握感和控制感,衛昭雙手一滯。低頭間,那盈盈腰肢的線條晃過眼前,讓他不自覺將頭微仰。
烏雅右手沿他小腹而下,臉卻仰望著他,柔舌似有意、似無意在唇邊一舔。閣內炭火盈盈,映得她面頰的紅潤與眼中的迷離之色宛如幻象。而她的身子似在輕顫,喉間也發出隱約的低吟―――
衛昭覺手心如有烈火在炙烤,身子也象被燃燒,而眼前的烏雅就似那一汪碧水,能將這烈火溶化,讓體內的洶湧平息。
烏雅的手繼續向下,衛昭不自禁地抬頭,眼光掠過旁邊的月落琴,身軀一震。忽然暴喝一聲,反手扼住烏雅雙臂,將她往木榻上一甩,身子旋飛而起,穿簾而出,躍入閣外的雪地之中。
足下的雪,迎面的風,傳入絲絲冰寒之意,衛昭右臂劇烈顫抖,反手拍上院中雪松,松枝上的積雪簌簌掉落,激起漫天雪霧。他在雪霧中數個盤旋,消失在後花園的牆頭。
寒冷的夜風中,衛昭奔回自己所居的“劍火閣”,他的四肢似凍結於冰中一般僵硬,偏自胸口而下,有團烈火在騰騰燃燒,如淬火煉劍,青煙直冒。
周遭一切漸漸褪色,他眼前再現那抹白嫩,手心似還殘留著那團溫熱,心頭還晃著那絲輕盈。十多年來,他只識含垢忍辱,摒情絕性,卻從不知,原來世間還有可以讓他願意去掌控、渴望去放縱和征服的溫柔。
他不停擊打著院中積雪,眼前一片迷茫,既看不清這漫天雪霧後的景緻,也看不清這從沒見識過的人生歧路。
雪花慢慢落滿他的烏髮假面,他跪於雪地之中,劇烈顫抖。
天空中,孤星寒月,冷冷地凝望著他。他腦中空茫混沌,一種難以言述也從未體驗過的慾望卻正在胸口騰騰燃燒,如烈火般灼人,又如毒蛇般兇險―――
五六、翻雲覆雨
次日清晨,天放晴光,竟是個難得的冬陽天。
衛昭枯坐於榻上,胸口如被抽空了一般難受。他已想明白,昨夜被烏雅暗下迷香,琴彈媚音,自己雖將那團火熄滅,但這藥物加上媚音的雙重作用仍使自己有些真氣紊亂。
更難受的是,那從未有過的感覺,從來沒有面對過的事實,像一記重拳把他擊懵,又像一條毒蛇時刻噬咬著他的心。
他呆坐榻上,直到曙光大盛,才驚覺今日是少族長即位後的首次都司議政,也關係到自己能否執掌兵權,順利熬過今冬。於是將體內翻騰的真氣強壓了下去,起身前往山海堂。
眾人都已到齊,新任族長木風坐在寬大的檀木椅中,有些不安和拘束,見聖教主入堂,回頭看了看阿母烏雅。
烏雅面上露著溫婉的微笑,點了點頭。木風站了起來,稚嫩的身影奔下高臺,在欲撲入衛昭懷中時聽到烏雅的低咳,忙又頓住腳步,裝出一副老成的樣子,眼中卻仍閃著崇敬的光芒,抬頭道:“聖教主,請歸聖座。”
衛昭微微低頭:“族長厚愛,愧不敢當。請族長速速登位,都司議政要開始了。”
木風恨不得能即刻散會,拉住教主,求他教自己武藝才好,聽了衛昭所言,只得怏怏回座。
他躊躇片刻,才記全阿母所授之話,卻因被十餘名成人目光灼灼地盯著,聲音有些顫抖:“蒙月神庇佑,仙族長得歸仙界,我族振興有望,也望各都司們同心協力,愛惜族人,共抗外敵,使月神之光輝照遍月落大地―――”
衛昭抬頭看了木風一眼,木風便覺有些心驚,話語頓住。
大都司洪夜忙道:“族長所言甚是,眼下最要緊的事情,是防備華朝派兵來襲,畢竟我們殺了谷祥及八千官兵,華朝不會善罷甘休。”
二都司正為此擔憂,他的山圍子位於月落山脈東部,與華朝接壤,一旦戰事激烈,便首當其衝,忙道:“依我所見,族長剛剛登位,我月落兵力不足,還是不宜與華朝開戰。不如上書朝廷,請求修好,並多獻貢物及奴僕,讓朝廷不再派兵來清剿我們,方是上策。”
六都司向來與二都司不和,冷笑道:“二都司此言差矣,仙族長得歸仙界,這是上天讓我們月落族人從此不用再受華朝人的欺壓。聖教主乃‘月神下凡’,現在正是我們洗刷恥辱、振興月落的大好時機,又豈能再犧牲族人,向華朝屈辱求和呢?”
大都司點頭:“六都司說得在理,現在先不說打不打得過華朝,在仙族長得歸仙界、天意攸歸的情形下,還要迦納貢物奴僕,對華朝屈膝求和,只怕族人們不會答應。”
二都司低下頭去,昨夜“天葬”,故族長“登仙”而去,他也被強烈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