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雖鬧得早飯沒有吃成廚房卻也沒耽誤送來,四奶奶自己也存著一些點心,而如今她們都是被西點慣壞了的,誰還肯去看一冷就發硬的各種蒸食,自然只選了些好吃又不變味的點心。舒舒還想帶點水,奈何這裡可沒有礦泉水瓶這樣的東西,可又不能不帶水去,不然這些幹得硬的怎麼咽得下?
而茶壺又太大,思想想後,舒舒只好弄了一杯茶垂下袖子小心端著——雖說也不方便攜帶,總比茶壺要好一些。
一路遮遮掩掩的到了柴房,舒舒有些兒傻眼,她竟忘了會有人看著。
也是,柴房以前只放著柴自然可以不用去管,如今管著人呢,不看著,跑了怎麼辦?而大奶奶又是個心細的,雖說眼下忙著辦喪事,百忙之中也沒忘了這一點。
這可怎麼辦好呢?
舒舒有些發愁,早想到的話還可以帶點銀錢來打點一下,而現在——這一路好容易沒人撞見走來了,萬一回頭再碰上個人怎麼辦?
正躊躇間,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舒舒嚇了一跳,剛要回頭看是誰,手心裡被按進了一塊冰冷的銀子。
四爺在她背後低聲道:“說你心不細,偏只有你記得她還沒有吃過東西;說你心細,偏又想不到這個。”
舒舒感激地說了聲:“回頭謝你。”
“回頭你要做的事多了。”四爺冷哼,徑自去了。
舒舒也不回頭,自從暗處出來往柴房門口走去。
看守柴房的是兩個婆子,看到舒舒過來,還想嘲笑,舒舒緊走幾步,早把一塊銀子按進其中一人的手心,笑道:“嬤嬤們辛苦了,這點子嬤嬤們拿去喝茶吧。”
這話一說出,連沒接到錢的那個婆子瞬間也明白了,兩人頓時笑逐顏開。
接了錢的那個婆子稍稍掂量了一下,對對面那個婆子示意了一下,滿意的把銀子塞進了腰間的荷包裡,笑道:“舒舒姑娘姑娘怎麼有空到這裡來?”
舒舒笑笑:“不瞞兩位嬤嬤,三奶奶跟我們奶奶從早上起來就水米沒打牙,我來給他們送點點心。”
又說:“雖說不是上頭的意思,只是她們終究是奶奶,眼下也沒個決斷,她們又是……的人,萬一餓出個好歹來,連兩位嬤嬤身上都擔著干係。”
中間幾個字說得模糊,嬤嬤,們卻也心知肚明。
其實,出了那樣的事,這兩位奶奶再想有什麼好下場是絕無可能的,不過也正如舒舒說的那樣,這事眼下終究還沒個決斷,所以,到寧可軟乎些的好。
何況,又有銀子拿,何不就做個順水人情?
兩個婆子相對一眼,還是接了銀子的那個婆子笑道:“大奶奶只讓我們在這裡看著不要弄丟了人,卻也沒讓我們攔著什麼人來看她們,舒舒姑娘儘管進去就是。”
頓了頓,那婆子又說:“這是,大奶奶若是問起來,我們卻是要實說的。”
“那個自然,哪有讓嬤嬤們為我擔干係的道理。”舒舒笑說,又謝了,這才有個婆子開了柴房門上的鎖。
第四十六章 同病
舒舒在柴房門口站了一站才適應了裡面的光線,也只看到兩個模糊的人影;不過可以看出都是坐著的;心底裡便略鬆了口氣;至少四奶奶不是還昏迷不醒的了。
這時候開門的婆子又說:“舒舒姑娘,有什麼話你進去說;我們先把門關上;也免得有人來看見。你回頭要出來只管敲門。”
“還是嬤嬤考慮周到。”舒舒忙往前走兩步讓她好關門,婆子又叮嚀:“舒舒姑娘可快著些。”
舒舒又應了,門就被拉上。
頓時眼前更黑暗了;舒舒又站了一會兒才慢慢看清楚牆角的兩個人影;慢慢地向前走去。
走到三奶奶、四奶奶面前;舒舒放下那杯茶,又取出點心來;說:“奶奶們將就吃些吧。”
四奶奶不說話,倒是三奶奶忍不住開口道:“你倒好心,來看我們?”
舒舒靜靜道:“若說我也來看三奶奶,那是真虛偽。其實我只是來看我們奶奶的,我們奶奶對我那麼好,這個時候我來看她,難道不應該?”
四奶奶突然動了,她有些兒激動地說:“不,我其實對你不好!不止對你不好,其實我對誰都不好,尤其對你,對三嫂最不好!”
“奶奶……”舒舒開口。
“你不要打斷我的話!”四奶奶粗暴地打算了舒舒的話,說:“我是要死的人了,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你就聽我把話說完。”
舒舒只好把話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