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未足,卻不料別人已經等不及了。柳家雖然自那日柳東寧上門之後再沒來過人,但顧家卻派人送了帖子來,請盧老夫人、柳東行與文怡共赴兩日後的重陽菊宴。除了邀請的帖子外,來人還附送了文安的親筆信,他生辰是在十八那日,今年又是滿十六週歲,滿心要請幾位知交好友大肆慶祝一番,再三言明,東行一定要去。
東行無奈地看著手中的信,抬頭向文怡苦笑一下。
文怡便吩咐秋果:“去跟送信的人說,我們會去的,給他個二等封兒。”秋果去了,她又對東行道:“大伯祖母指明瞭要請祖母去,是不能推的。咱們還是去吧。若是伯父們要你做什麼,你覺得為難,只明言拒絕就是,沒什麼可顧慮的。”
東行嘆了口氣,揚了揚手中的信:“文安這小子就會給我添麻煩。行了,我們既然要去顧家赴宴,在那之前,怎麼也得先往柳家跑一趟。”
文怡忙道:“你不是說不見你二叔麼?”
東行眉梢一挑:“我也沒說要見他呀?”
文怡疑惑了,這是什麼意思?
卷一 望族孤女 第三百章 重陽前夕
第三百章 重陽前夕
第二日,柳東行帶著文怡去了一趟學士府,向叔嬸請安問好。不過在出發之前,他已經命人做好了準備工作。
羊肝兒衚衕的柳家宅子,原有從學士府分過來的柳家家生子,或是柳家舊僕,與學士府的僕從世代有親,關係密切,即使兩家主人少有往來,也沒斷了親戚情份。柳東行不在時,家中主人只有文怡,他們心有顧忌,在許多事上都要低調慎重些,但如今柳東行回來了,他是正經柳家嫡脈,奴僕中也有深受禮法影響,以嫡為重、以男為尊之人,加上對方又是從小看著長大的小主人,自然更信服幾分,做起事來,也積極許多,不到一日功夫,就已經從學士府的親戚那裡,打聽到了柳覆在九月初八這天的行蹤。
這一日,柳大學士正好打算出門訪友。因為他近來在朝上處境有些尷尬,又有政敵時刻盯著他不放,為了不引人注目,他並未大肆宣揚這趟會面,就是家裡人,也只有極少數是知情的。不過以他的身份,既要出門,自然不可能步行,因此車馬棚那邊早就得了信,備下了一輛外表極尋常、完全不引人注目的馬車,連路上要用的用具都照吩咐辦好了,因為命令有些特別,底下人頗議論了幾句,訊息便透過王家的人脈,很快傳到了羊肝兒衚衕。
於是九月初八大清早,柳復柳大學士前腳坐車出了家門,不到半個時辰,柳東行便帶著文怡,同樣坐著一輛不起眼的馬車來到了學士府。
門房很快就把這個訊息報給了女主人柳顧氏,接著,在半炷香的功夫裡,柳東行與文怡已經被迎到上房裡了。
柳顧氏似乎有些氣急敗壞,在柳東行與文怡向她行禮時,她還撇開頭,板著臉,生著悶氣,只是讓她失望的是,不等她說話,柳東行與文怡便已經起了身,言笑晏晏地問候起她的“病情”來了。
急趕過來的柳東寧沒察覺到母親的氣悶,只是驚喜地對柳東行說:“大哥身上的傷已經好全了麼?怎的不在家多休養幾日?”
柳顧氏露出冷笑的表情,文怡看在眼裡,不動聲色。柳東行則笑著回答柳東寧:“也不是什麼重傷,歇了幾日,已經好多了,我估摸著出門是沒問題的,走動走動,也可活絡筋骨,因此便過來了。回到京城幾天了,還不曾來向二叔二嬸請安,我心裡著實過意不去,正好明兒就是重陽了,趁著送禮的機會,我無論如何也要來一趟,雖說騎不得馬,但厚著臉皮跟你嫂子擠一輛車,還是不成問題的。”
柳東寧笑了,又嘆道:“可惜的是父親出門訪友去了,剛剛才走,若是你事先打發人來說一聲就好了。父親一直盼著見你一面呢。”
柳顧氏沒好氣地在旁插嘴:“傻孩子,人家是故意的呢,你父親若在,恐怕他還不來呢”
文怡抿了抿唇,彎著嘴角微笑道:“二嬸孃誤會了,我們原是打聽得二叔今日休沐,想著必定是在家的,才會過來,卻沒想到二叔居然出門訪友去了,實在是不巧。我們為了討二叔喜歡,還特地給他備了一份禮呢。”
柳東行衝柳東寧笑笑:“是一幅前朝名家張熙馳的畫作,我記得二叔素來欣賞江熙馳的畫風,正巧近日得了,便特地留下送給二叔的。既然二叔不在,只好託寧弟轉交了,希望他老人家會喜歡。”
柳東寧喜出望外:“父親最愛收集張熙馳的字畫了,收到這樣的禮物,一定會很高興的”又道:“大哥難得來一趟,不如就留下來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