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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的專業功夫很深。平日裡,他對別人多有接濟,揮金如土。試想,一個普通的莊戶人家,能夠經得起他這般揮霍嗎?當然不行。可是,那些錢財的確是從他身上掏出來的,可知其來路不正。後來,閻婆惜的話語揭了老底:宋江廣交天下朋友的錢財明顯是貪來的。

書中描述的明顯是個人情社會,在人情與法律的比較上,人情高於法律。在小說中講人情的代表人物是宋江。宋江的交往準則是以人情為基礎的。法度只是他用來趨利避害的工具。

平日裡,他廣施恩惠。猶如老農種莊稼,多除草,多施肥,讓這一地人情莊稼長好。等到多事之秋便可有收穫。在宋江吃官司的時候,上至縣令,下至百姓,都幫他開脫。宋江似乎看透了那個社會的實質,而後認真適應,事事做得如魚得水,遊刃有餘。這使他在那個環境裡獲得了巨大的聲譽,好漢們像神靈一般供著他。這是他成就一番事業的關鍵。對比而言,講求法律的何濤、黃安等人卻受到嚴重的懲罰。另一方面,宋江從來就不是守法的良民。先前,他與父親斷絕父子關係,有文書為證。宋江若是為非作歹犯下官司。官府就無法拿他父親抵罪,他便可放心地潛逃,待到大赦有望再回鄉。他正是利用法律的空子來為自己留後路。後來,雷橫帶人來抓宋太公,那張文書果然有用。

宋江:最不像好漢的大哥(2)

利用在官府的便利條件,宋江廣泛結交江湖人士,有時救助有罪之人,從而建立了以山東鄆城為中心的廣泛的江湖關係網,為他後來的事業打下堅實的基礎。他身邊的人似乎都受過他的恩惠,他總是以恩人的身份出現,別人都欠他的人情債,等到他有求於人時,別人自然不好拒絕。這裡體現了宋江為*詐的一面。

然而歷史中的宋江卻是個標標準準的強盜。在《宋史?張叔夜傳》中說道:

宋江起河朔,轉略十郡,官軍莫敢攖其鋒。聲言將至,叔夜使間者覘所向,賊徑趨海濱,劫巨舟十餘載滷獲,於是募死士得千人,設伏近城,而出輕兵距海誘之戰。先匿壯卒海旁,伺兵合,舉火焚其舟。賊聞之,皆無鬥志,伏兵乘之,擒其副賊,江乃降。加直學士,徙濟南府。山東群盜猝至,叔夜度力不敵,謂僚吏曰:“若束手以俟援兵,民無噍類,當以計緩之。使延三日,吾事濟矣。”乃取舊赦賊文,俾郵卒傳至郡,盜聞,果小懈。叔夜會飲譙門,示以閒暇,遣吏諭以恩旨。盜狐疑相持,至暮未決。叔夜發卒五千人,乘其惰擊之,盜奔潰,追斬數千級。以功進龍圖閣直學士、知青州。

由上文可知:宋江是一個很有武力的流寇。在正史中他不過是一個無足輕重可有可無的強盜,作為張叔夜功績的一個陪襯被記入歷史。然而另一位強盜方臘是個鐵桿的賊寇,他公開表明要推翻北宋政權。他的影響要大得多:

方臘者,睦州青溪人也。世居縣碣村,託左道以惑眾。初唐永徽中,睦州女子陳碩真反,自稱文佳皇帝。故其地相傳有天子基萬年樓。臘益得憑(馮)籍以自信。時吳中困於朱勔花石之擾,比屋致怨。臘因民不忍,宣和二年十月,起為亂,自號聖公,建元永樂。蘭溪靈山賊朱言吳邦,剡縣仇道人,仙居呂師囊,方巖山陳十四,蘇州石生,歸安陸行兒,……徽宗大驚,遣童貫、譚稹為宣撫制置使,帥禁旅以東。三年四月,生擒臘,及妻邵,子毫二太子,偽相方肥等五十二人。

方臘的出處很清楚,影響巨大——需要出動朝廷的禁軍才能*。然而,作為歸順朝廷的一股勢力,宋江反而沒有進入正史獨立列傳的資格。其中根本的原因是因為他影響太小。雖然在史書記載他的力量曾經很強,但沒有見其提出有力的綱領,也沒有奪取政權的想法,不過是一股流寇逞一時之雄而已。用魯迅的觀點說,就是“等到被收服後安心做了奴才”。而且在張叔夜的傳記中渲染對手的厲害,可以從反面襯托張叔夜的功業之巨。

《宋史?侯蒙傳》中說道:

宋江寇京東,蒙上書言:“江以三十六人橫行齊、魏,官軍數萬無敢抗者,其才必過人。今青溪盜起,不若赦江,使討方臘以自贖。”帝曰:“蒙居外不忘君,忠臣也。”命知東平府,未赴而卒,年六十八。贈開府儀同三司,諡文穆。

此處的記載後來成為小說的基本情節,宋江的成名應歸功於小說,追根到底是話本,是那些說書人的傳播。宋江的影響越來越大,以至於後來在歷史教科書裡說到宋代農民起義時,也會提到宋江。

宋江由正史中的強盜(武人)形象轉化為小說中的小吏(文人)形象,這一過程明顯是說書人與下層文人的作用居多。小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