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二人已經走到嵩山山口,山道狹窄,那白馬來勢甚猛,百姓們紛紛閃避,一時人喊馬嘶亂成一團。蕭漢和段西柳二人本來並排而行,已經很是緊張,那發狂的白馬卻直接向二人衝來,山道一邊是山崖,另一邊是道淺溝。兩匹棗紅馬見勢不對,立刻發足狂奔,二人一個不妨,登時摔下馬來。段西柳武功高強,身形一飄,輕輕落到山道邊。蕭漢卻有些狼狽,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說時遲那時快,白馬四蹄高舉,正向蕭漢頭頂踏下。蕭漢大驚之下,一個懶驢打滾便滾向道邊。段西柳足尖一點,身子一彎,左手一撈,便把他拽了起來,看著面色煞白的蕭漢道:“你沒事吧?”蕭漢勉強笑道:“本掌門福大命大造化大,哪會有事?”段西柳已經習慣他說大話,微微一笑,並不理會。
哪知蕭漢卻怪叫一聲,忽然撲向白馬屁股,同時雙掌前伸,竟似要去摸那白馬屁股。段西柳一回頭,跟著雙足一點,撲向白馬。眾百姓立於道旁圍觀,亂成一團。
卻原來那白馬沒踏著蕭漢,狂性大發,前蹄居然高高揚起,把那馬上的白衣公子顛了下來。蕭漢就站在白馬身後,立刻衝上去救人。段西柳也跟著衝了上來,一掌擊出,正中白馬屁股,那白馬吃痛不住,狂嘶一聲,追著兩匹棗紅馬狂奔而去。
蕭漢雙掌齊出,登時便把那公子托住。立刻雙手反抱,把那公子牢牢抱在懷裡,因為慣性太大,身子一歪,差點摔倒。那公子嚇得面無人色,四肢僵硬,就那樣被他死死抱住。蕭漢一個趔趄,那公子不自主的身子一動,兩人的臉立刻貼到一起,來了個親密接觸。
段西柳左手一拉,蕭漢立時穩住身形,雙手一推,便把那公子推開,站穩身子道:“公子小心。”那白麵公子身子晃了幾晃,勉強站穩,一把抓住路邊一株小樹,喘出一口粗氣,面色由白轉灰,又轉成紅色,過得片刻才回過神來,拱手對二人道:“多謝二位壯士救命之恩,在下感激不盡。”跟著深深躬下身子做揖。
蕭漢急忙上前一步,架住他的手道:“舉手之勞,不足掛齒,公子無事便好。”段西柳不滿地看蕭漢一眼,跟著道:“江湖之人扶危濟困是應有之義,公子不必掛懷。”
路人行人見人沒事,各自散去。那白衫公子面色漸漸恢復正常,長身玉立,面色柔和,兩眼燦若晨星,微笑著道:“在下趙承宗,敢問兩位壯士高姓大名?”二人相繼報了姓名,那公子默唸了兩遍,道:“原來是天山派和武當派兩位俠客出手相助,在下感激不盡。”二人擺手推讓,那公子見他二人豁達,再說感激的話便顯得見外,便提出能否與二人同行。二人見他儒雅,自然聽從。
此時大宋新立不過十三天,一切都照蕭漢當時跟張全約所說而行。大年正月初一,後周小皇帝柴宗訓上朝接受君臣朝賀,正在歡慶之時,突然收到邊關急報,說是北漢聯合大遼進攻鎮州、定州邊境。君臣大驚之下,當朝宰相範質、王溥二人派殿前都點檢趙匡胤帶兵出征。大軍於正月初五出征,出東京東門不遠便停駐於陳橋驛。當晚士兵譁變,公推趙匡胤為皇帝,並強加皇袍於趙氏身上,史稱“陳橋兵變。”大軍當日便不再進兵北上而是返回東京,群臣除宰相之外大都被趙氏買通,除馬步軍指揮使韓通因為抵抗全家被殺之外再無反對之聲,趙氏順利登基。建號大宋,改元“建隆”。
因是奪取孤兒寡母的江山,趙匡胤過意不去,再加之此人一向仁善,對柴氏子孫多有照顧,雖然降封柴宗訓為郡王,一切花費用度仍是參照帝王標準,並對柴榮的女兒仍比照公主定例,是以柴心月的一切封號用度不變。不過國家被奪,她雖是女子,不能參政,心內痛苦可想而知。
蕭漢當時看到她時便感覺這個女子長相冷豔,面上彷彿罩著一層寒霜,跟她師父藍傲霜倒有得一拼。現在想來,儘管一眾兵士都對他尊敬有加,柴心月仍是心存芥蒂,內心鬱悶,是以臉上無有一絲笑容,看上去令人心痛。
歷史上造反的事多了,每次造反都是驚天動地,民不聊生。此次改朝換代卻很是平靜,東京坊市一切正常,百姓商賈活動照舊,小民們只是第二天聽說趙匡胤做了皇帝,改周為宋,大街上多了巡街的兵丁,其他再無異常。此次政變堪稱歷史上最完美的政變,政權更迭幾乎兵不血刃,與民無擾,做到了收益最大化。
如今大宋新立十三天,百姓們一切照舊,繼續過著平凡的生活,特別是聽說嵩山少林寺將於二月初二召開武林大會,屆時普通百姓便不能再上山禮佛,因此正月禮佛便成了登封縣一景。
少林寺是禪宗祖庭,自然吸引得信徒紛紛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