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出口,蕭漢便知道壞了。軍兵們正在下拜,全場鴉雀無聲,這一聲喊頓時驚動了所有人,數百雙眼睛齊刷刷向他看來。段西柳大驚失色,一把拉住蕭漢怒道:“蕭兄,你幹什麼呢?快走。”說著便半拖半拉著他向東面走去。
哪知已然是遲了,數百軍兵此時已經起身,登時便有一個百人小隊衝了過來把二人團團包住,一個都頭厲聲喝道:“不想活了,敢衝撞公主,拿了。”立時便有軍兵衝上前來,手裡拿著拇指粗的繩子,竟要把二人綁了。段西柳怒視著蕭漢道:“蕭兄,如今怎麼辦?”蕭漢老臉通紅,尷尬道:“抱歉,連累段兄弟了。”段西柳不吭聲,轉頭去看*****哪知那婦人卻把頭轉了過去。段西柳臉色一紅,知道她不願意插手,臉色一灰道:“蕭兄,這下完蛋了。”
段西柳雖是江湖人物,卻沒傻到以一己之力對抗官府的地步,見官兵衝了上來,苦笑一聲,解了寶劍,準備束手就擒。蕭漢有樣學樣,知道現在性命攸關,不可行差踏錯,也把寶劍解了。四個軍兵獰笑著揮舞繩子衝了上來,剛要下手綁人,便聽到那公主輕聲道:“慢。”跟著慢慢走了過來,孟宛汐一臉壞笑跟在她身後,看到蕭漢被抓,好像極為開心。
蕭漢心念一動,機會轉瞬即逝,不可錯過,立即叫道:“公主殿下,在下無意衝撞,還望公主殿下大人大量,放過在下兄弟二人。”段西柳輕聲道:“這是你乾的,與我無關。”蕭漢白他一眼,接著道:“在下不知公主大駕光臨,有失禮數,罪該萬死,只是不知者不罪,眾目睽睽之下,如若對我兄弟二人進行懲處,倒顯得公主殿下沒有容人之量了。”
公主殿下緩步走近,軍兵們自動分出一條路來,蕭漢看到她光潔如玉的面龐,差點把持不住,只感覺血脈賁張,血氣上湧,急忙低下頭去,輕聲道:“公主仙人風骨,必有神仙氣度,還望勿責衝撞之罪。”公主帶著孟宛汐站在二人面前,輕張檀口柔聲道:“你們退下吧。”軍兵們大聲應諾,又一齊躬身行禮,然後在指揮使帶領下瞬間退了個一乾二淨。
百姓們遠遠看著,俱是驚歎不已。看到軍兵退走,便有膽大的慢慢圍攏過來。公主面色一紅,看了蕭漢一眼,輕聲道:“沒事了,你們走吧。”又看著段西柳道:“不知道是哪位師兄?小妹這廂有禮了。”說著便要躬身下拜,段西柳哪敢受她的拜,眼角一斜已經看到藍師叔面色不悅,急忙伸出劍鞘架住公主雙手道:“不敢,在下段西柳,見過公主殿下。”
公主見他不受自己的禮,只好站直身子,看段西柳要施禮,忙道:“免了,能在這裡得見師兄,小妹委實高興。”蕭漢呆呆地看著她,兩眼不時在她胸前掃描一下,腦中嗡嗡作響,再顧不得想別的東西。
段西柳看了公主一眼,便把頭低了下去,剛要說話,便聽****不耐煩道:“節外生枝,還不快走?”段西柳立刻躬身答道:“是。”一把拉了蕭漢,連頭都不敢回,發足狂奔,轉眼便繞過街口,再看不到公主和孟宛汐諸人。
蕭漢呆呆地被他拉著一路狂奔,直到跑出數里才停下。二人氣喘吁吁,眼見已近中午,便找了個飯館吃飯。蕭漢有一肚子的問題要問,哪知段西柳生他的氣,不管怎麼問他都是一句話不說。搞得蕭漢也是一肚子氣,只好悶聲吃飯,然後回到客棧休息。
哪知道剛過午時,天色突變,先是狂風大作,跟著便下起了大雪。二人騎馬冒雪在東京城裡一家家客棧挨著打探李月螢的下落,卻無人見到。一直忙了兩天,數百家客棧全部尋了一遍,卻沒有一點訊息。二人這才有些急了,商量了半天,準備明日一早起身前往嵩山尋找。
這幾日忙得暈頭轉向,二人也沒有什麼交流,段西柳這幾日臉色一直陰陰的,很是怪罪他的冒失。蕭漢也有些訕訕,畢竟自己有錯在先,要不是藍傲霜看在認識段西柳的份上,說不得便要到東京監獄蹲上幾天。
第二日起來,窗外依舊是大雪紛飛,段西柳扔給蕭漢一個雨披和一頂斗笠,二人在店裡吃過早飯,冒著風雪騎馬前往嵩山少林寺。
大雪紛紛揚揚,如鵝毛一般,在狂風中漫天飛舞,打在臉上生疼生疼,不到一刻,兩人身上便落滿了雪花。大街上除了巡哨的軍兵外再無一人,二人出了城門,直撲正西。官道人悄無一人,能見度很低,地上積雪很厚,二人不敢放開速度,只能耐著性子緩緩而行。東京距離登封三百里,二人緊趕慢趕一天,才到了中牟,二人在那時歇息一晚,第二天天還沒亮,便冒著大雪再次起身趕路。三百里路直走了三天,眼看已經正月十八,二人才來到登封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