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王妃一早起來,此時正坐在梳妝檯前,由元三姑幫她梳著頭。
一邊一個丫頭舉著一面銅鏡讓恭王妃看著梳頭的情形。
恭王妃側過臉看向銅鏡,鏡中人花白的頭髮尤其刺眼,恭王妃沉著臉拿過銅鏡,一把扣在梳妝檯上。
丫頭嚇的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出去吧。”元三姑衝著那丫頭擺擺手,那丫頭連忙屈膝行禮,急退著下去。
“明天我讓人去藥堂裡看看,還能不能弄支一百年的何首烏。”元三姑道。
恭王妃怔了怔,隨後擺擺手:“算了,老終是老了,別瞎折騰了。”恭王妃擺擺手道。
元三姑應了聲,又繼續梳頭,又問道:“夫人,真要交家?”
元三姑是恭王妃身邊最體面的女官,恭王妃的打算元三姑也是清楚的。
“交,為什麼不交?”恭王妃挑著眉道。
“我怕交了就難拿回來了,世子身後到底是有個公主府,還有皇帝在,些許債務怕是難不倒他。”元三姑道。
“嗯,他若是靠著公主府和皇家還錢,那這個趙家,他是撐不下去的,到時,我再做些什麼別人就沒有說話的立場了。”恭王妃道。
“那若是世子靠他自己的能力解決了呢?”雖然在元三姑看來。若是沒有公主府,或者是皇帝的支援,以趙昱紈絝子弟的作風。那是完全沒能力解決的,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若有能力解決,那也是好事啊,恭王府這些年著實叫人小瞧了,若是世子能漂亮的解決這事情,也須得讓人對恭王府另眼相看。”恭王妃神色有些冷的道。說完,咳了幾聲。
“可是。這家……”元三姑道,到底是過繼來的。世子跟王妃那心裡肯定不能是一條心,到那時,王妃可就被動了。
“不急,三姑。你跟我也這麼多年了,你難道還不曉得,輸贏不在一時之間,誰笑到最後誰才勝利。當年,趙拓回到恭王府,誰都曉得他是要來奪恭王府之權的,他是要來找我報仇的,多少人都讓我別讓趙拓回府,我偏讓他回了。我還一手成就了他巖城鷹軍中的地位。這才有他巖城屠胡十萬的大捷,可最終他還不是敗在我手下了,說起來當初。我並沒想讓他死,我只想將他捏在手中,畢竟靠頤兒他撐不起整個恭王府,只是沒想到他那樣的烈性……”恭王妃說著,又有些失神了,而今不過是當年的一幕重演。
“嗯。是三姑眼皮太淺了。”元三姑點點頭。
說話間,元三姑已經幫王妃梳好了頭。
齊齊整整的。摸了頭油,整個人看著精神了不少,只是因著多日的病體臉色顯得蒼白,眼皮有些浮腫。
“王妃,世子和世子妃已經過來了。”這時,有下人的報道。
恭王妃才點點頭,由元三姑扶著出門。
一行人先祭了祖。
然後,恭王妃端坐主位,趙昱陪著阿黛規規矩矩的敬了茶。
恭王妃拿出一對羊脂白玉的手鐲。
邊上趙二爺,牛氏,以及章氏等看著,先是訝然,隨後也釋然,訝然是因為這對手鐲是恭王妃最愛的手鐲,而通體的羊脂白玉,實也算得個寶物,如此,可見恭王妃對世子妃很中意,渾不象先前所猜的那樣要給個下馬威的。
而釋然卻也是明白了,世子妃昨夜可是違了規矩為王妃治病,王妃必然有個態度的。
這手鐲就是態度。
而有了恭王府的這態度,那二房和四房送的茶禮雖然貴重,但也在情理之中了。
阿黛一一謝過。
“來,這是你們的姐姐落梅。”這時,恭王妃又指著一邊的一個年輕二十左右的婦人介紹道。
“見過姐姐。”阿黛自又見禮,趙落梅連忙還禮,
阿黛看著趙落梅,一身衣著,雖然料子看著是好的,只是明顯有些舊了,衣角有些磨損,便是那色彩也暗淡了些,這一點足可見眼前境遇並不好。不過,倒底是恭王府之女出身,該有的氣度並不少。
雖然一身舊裝,但也落落大方。
此時趙落梅遞上了見面禮,一隻金釵,釵面上鑲著一塊白玉,精巧別緻。
阿黛接著謝過,說起來憑著趙落梅如今的境遇,送這樣一支金釵,那禮實不比恭王妃送的輕。阿黛心中自是承情的。
說起趙落梅,阿黛也是讓自家大哥打聽過的,嫁的是五城兵馬指揮史楊家三郎。
五城兵馬指揮史楊全虎,是錦衛軍出身,摸爬滾打了二十多年,升到了五城兵馬指揮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