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誹歸腹誹,悠言這一走,他也是極擔心的,更不必說把她當命的顧夜白。
Susan昨夜裡晚歸,聽說悠言不見了,急得眼圈都紅了。這一來,他倒不好輕易猜測他老婆到底知不知道悠言的去向,是有意瞞了,還是確實也不知?
顧夜白和悠言從廬山回來不久以後,悠言便做了換心手術。
剛做完換心手術不到一年,卻有孕了。雖然康復情況還算良好,但她的心臟未必就能負荷起懷孕對母體的損耗,危險性極高。
實際上,醫生的建議是,儘早做引流。
他正胡亂想著,Linda的手機響了,她接了個電話,又低聲對顧夜白說了句什麼。
顧夜白輕輕頷首。
“讓他們都進來吧。”
這人一進,又把林子晏嚇了一跳,敢情所有人都約好了。
拜託,這是人口失蹤調查,不是週年聚餐。
章磊,小二,Frankie,甚至久未露面的龍力,去了某偏遠小國寫生的意農,悠言的父親,還有顧瀾竟然都過來了。
特別是顧瀾,這也過於詭異了吧。
他壓低聲音道:“難怪老爺子緊張,他已經把心思放在你的繼承人上了,這叫一個高瞻啊。”
顧夜白站起來,冷睨了他一眼,顯然對他的冷笑話並不賞臉,又對小黃吩咐了幾句,估計是伺候茶水什麼的,便一邊與那些人攀談起來。
每個人的臉色都很凝重。
林子晏輕嘆,想了想,撥了Susan的電話。
她很快接了,那端的聲音,沙沙的,嘈雜。
“我很快過來,掛了。”
他一愣,還沒回過神,辦公室的門已經敲開了。
Linda快步過去開了門。
他失笑,心裡的一點陰鬱的頓時一掃而空,他老婆的這個很快,果然很快。
這就是他的Susan,永遠重情義的女子。
顧夜白抬頭,Susan衝他一點頭,快步過了來坐下。
眾人在討論著悠言的去向,語氣都漸漸變得激烈。林子晏看了顧夜白一眼,卻見他眼睛凝向遠方,眉心攏起,似乎有些走神,也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又拿定了什麼主意。
******
顧夜白的思緒確實已不在這個辦公室裡。
耳邊,迴響著是他的她淺淺的笑,愛寵的眉眼,還有小小翹起那微微倔強的嘴角。
那是在離他們家不遠的超市。
他推著購物車,一邊拿著妻子喜歡的零食,旁邊,悠言挽著他的手臂,神色雀躍,左瞄右看。
她在醫院住了很長的一段時間。
那段日子,醫院幾乎成了兩人的家。
晚上,聽到她低忍的呻吟,他的心幾乎碎掉。
她乖巧也堅強地完成了那個兇險的手術。但手術後的抗異狀況卻並不樂觀,她一度病危。
有好幾次,他和所有的人,都以為她撐不過了,他甚至冷靜地找了林子晏交代了社裡的事情。
不管她到哪裡,他總陪著就是。
那是手術前他的決定,告訴過她的決定。
在加護病房外,隔著重重的玻璃,他凝著戴著氧氣罩的她,她淚眼迷離,乾涸蒼白的唇,微微動著,他想,她喚著他的名字。他還想,那並非他驕傲的想法。
終於,她一次一次地堅持了下來。在所有人幾乎把希望都放下以後。
幸好,有了個終於。
到出院了,他說過要獎賞她的,便對她寵得越發的不像話。
他把他的妻子寵得尾巴都翹上天了。
那是龍力,楊志,林子晏的一致說辭,Frankie甚至眉飛色舞地說,“我是我老婆們的上帝。顧夜白,你老婆是你的上帝。Oh~my~god!”
上帝?
購物車的輪子輕輕轉著,她的發也輕輕搔打在他的肩膀,他的心便越發柔軟。
有她的地方,就是他的天堂,她是不是上帝又有什麼關係?
就像結婚典禮那一晚,當所有賓客都盡興而歸,他和她並肩躺在床上。
她枕在他的臂彎,他聽她小聲說個不停。
他們之間,從來,是她負責說,他負責聽。
很簡單,但這樣,心就可以很滿。
她和他說起那年周冰娜曾經和她說過,關於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奇怪愛情論。
她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