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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ch part do you want?”至於“黑雞”也不是你想象中那種對婦女很補的烏雞,指的乃是烤雞,是家長專門用來討好在餐館裡坐不定的小朋友的。有必要事先向店員宣告“雞要連皮”,否則的話,對方會認定你是一位自律甚求的減肥人士,幾分鐘後給你端上一碟無皮雞,屆時你就欲哭無淚了。除此之外,還有就是不知何故那堆米飯被砌成金字塔形,感覺怪怪的。與文華酒店相比,滋味相若,但價格卻大為廉宜,不過對於遊客來說,卻輸在每天售完即止,沒有前者的24小時服務。

我發現,“海南雞飯”不僅是許多新加坡人日常的飲食,而且也是他們經常談論的一個日常話題。哪一家的雞嫩,哪一家的飯香,哪一家的醬油調料是“秘製”的以及哪一家的價效比最好,總是有多個版本。這可能是“海南雞飯”確係新加坡“國食”的另一個證據。

缺啥補啥

《 大長今 》正火的時候,不少“大米”於神魂顛倒之餘,也曾痛心疾首,千百次地問:“想我中華,地大物博,花繁葉茂,人多嘴雜,菜廣肉多,怎就搞不出一部像這樣好看的美食電視劇出來呢?”

倒也是,誰說不是呢?那年全聚德北京4分店一週內賣了86萬隻鴨子,同比增20%,完全是因為“十一”黃金週,誰敢說這是《 天下第一樓 》帶動的呢?

當然,說韓國的東西不如中國的好吃,此乃不刊之狹隘見解,說它在品種上遠不如中國,也是不爭的現實。愛國主義的良知和胃口值得讚賞,也沒必要妄自菲薄。中國的電視劇工作者的確沒有拍出過一部火成《 大長今 》那樣的美食電視劇,不過,正所謂“文王拘而演《 周易 》;仲尼厄而作《 春秋 》;屈原放逐,乃賦《 離騷 》;左丘失明,厥有《 國語 》;孫子臏腳,《 兵法 》修列;不韋遷蜀,世傳《 呂覽 》;韓非囚秦,《 說難 》《 孤憤 》。”依司馬遷之理,韓無美食而拍《 大長今 》,亦“大抵發憤之所為作也”。更何況,韓國的電視劇工作者們並沒有演《 周易 》,《 詩 》三百篇,闕有七十集電視連續劇而已。

窮則思變,“說”也是一種變通,而且還是少花錢多辦事的那一種。通俗地講,這叫缺啥補啥,沒什麼搞什麼。倒不是說韓國的整形外科手術特發達就是因為他們長得醜。就說中國,好吃的東西多而且雜,不是因為我們天生嘴巴刁,而是因為可吃的東西少,不得已發憤併發掘。第一個吃螃蟹的人不錯是個勇士,但是丫當時一定肚子很餓。此理於吃喝一道上最為靈驗。無論是“寫食”還是“拍吃”,欲能成功,雖不必自宮,但基本上必須長期保持一個飢餓或饞癆的狀態,也不是說非要餓到心裡生出殺機,嘴裡淡出鳥來,只要餓到饞到一碰到過節,加薪,升職,結婚生孩子這種大喜日子,立馬就想到“要是能吃頓烤排骨就好了”這種程度,端的至為恰當。子曰:“知之者不如好之者”,欲“好”之,必先餓之饞之。然而,單一個“好”字還是遠遠不夠的,按照“不如偷不到”的模式,我們不妨這麼說:“能吃不如好吃,好吃不如偷吃,偷吃不如吃不到,吃不到才能拍得好。”

拍電影如此,飲食資訊也是這樣。外國報刊上必備的飯館評介欄目,照搬來華根本沒戲。外國報紙之所以給,乃因外國讀者們要,讀者要,皆因為“缺”——除了毒販和旅行推銷員,他們一個月通常只在外面吃幾頓飯,出門前除了刻意一番打扮,自然需要作一番深入細緻的調研,就像吾人一年出幾次國,行前能不上網或前往旅行社諮詢一番?至於吃飯,哼哼,誰不是每週都在外面弄個三茶三飯的?“外出就餐”,評介的不要,要的話也全靠口碑。意見人人都有,唯獨不要領袖,飯店門口穿旗袍的領位倒一日也不可缺。有味使之出,無味使之入。只有無味的腦袋才需要灌入。中國那麼多有滋有味的吃食,電影界的聖賢一旦發起憤來,不過隨手撿了個饅頭。

遙想老夫當年,一部《 寫食主義 》,薄積而厚發,字字血,聲聲淚,行行口水,大抵早年間餓出來饞出來的“發憤之所為作”,煮字療飢也。這事搞定之後,我也不太愛寫了,更不看《 大長今 》,但還是逃不出“沒什麼搞什麼”的宿命,例如,沒腰,卻一天到晚地腰痛;沒脖子,又隔三差五地脖子痛,無病呻吟之際,只好看看那些沒身體卻在大搞身體寫作的朋友們聊以自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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