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忘了告訴你了,頭前兒下晌林遠表少爺來過了,李歪不知道姑娘願不願意見他,便沒讓他進來,叫了我出去,我去見了他,他說他明日就去白雲書院去唸書,今日是十五特來給姑娘和夫人少爺們拜節的,我本請他進來。但他聽說王爺和少爺們都在家裡,怕是見了他要不高興,就讓奴婢代轉拜問一事,便回去了。他還讓我告訴姑娘,一定好好在書院裡唸書,不辜負姑娘的一片好意。”
小桃笑道:“嗯,我知道了。我這個表弟倒還懂些禮數,比他老子強得多了,若是他老子有他一半兒懂道理,現在咱們兩家也不是這個情形了。對了,你趕明上門房告訴李歪一聲,以後若是林遠和林娟上門兒來,只管領了來後院見我就是了,我既已出手幫了忙,再做那凶神惡煞的樣子倒不好了。”
畫眉應道:“我曉得了,姑娘。還有一件事兒呢,我今兒聽了姑娘的吩咐,支使了個媳婦去錦繡坊給程嬤嬤和紫煙姑娘送了月餅點心和些瓜果,只是聽那媳婦回來說,紫煙姑娘象是身子不爽呢,臉色青黃的,說話也沒有了精神頭兒,象是病了呢......那媳婦問她她只說沒事兒,還讓那媳婦帶話兒來說,讓姑娘這幾日有功夫兒便去錦繡坊去看看她......”
小桃聽了吃了一驚,道:“紫煙姐姐向來身體甚好,怎麼會好好兒的病了,前些日子她不是還派人送了一盒子新絲帕子來麼,這才幾天功夫竟病了?那媳婦怎麼說。病得厲害麼?”
畫眉道:“那媳婦只說紫煙姑娘看起來氣色不好,別的倒沒說,想是紫煙姑娘也不熟識她,有些話不方便說罷?”
小桃道:“怪道呢,我說她今天怎麼沒來看我?去年她中秋她還來坐了一會子才走,今天我倒是忙活的忘了,明天咱們便去錦繡坊看看,我還怪擔心的。”
喜鵲上前勸道:“姑娘不必焦心,想著紫煙姑娘不過是感了風寒身體不適罷,明兒姑娘去看了就知道了,這時候兒也不早了,姑娘忙活了一整天可是不累麼?還是快些上床歇息罷。”
第二日,小桃因著昨晚睡得晚了,也著實有些睏乏,便起晚了,等到睜開眼來外面天光已經大亮,卻是快晌午的時候了。她想著昨晚風翊宣在府上客戶裡住了一宿,便問丫頭,喜鵲來報說風翊宣已回王府去了,小桃心裡惦記著程紫煙病了的事情,便讓小珍快來給她梳了頭找出了出門的衣裳要去探病。
不說小桃在家裡忙活著要出門,單說錦繡坊里程紫煙此時正蔫蔫兒的沒有精神,坐在飯桌子旁正和程嬤嬤一起吃飯。她臉色比往日顯得憔悴了好些。面色有些發黃,眼神也倦倦的沒有神采。
坐在一旁的程嬤嬤知道程紫煙的心事,這其實還是她一手搞出來的。因著前兩日有個經常來往的老客來買繡品,還帶來一個年輕的男子,那男子樣貌堂堂頗有幾分瀟灑態度,倒惹得程紫煙偷偷多看了兩眼。那老客也不知為啥扯著程紫煙的手天南地北說了好一會子的話,那男子也站在那老客身後打量了程紫煙十幾眼。
紫煙雖因著繡坊的關係經接待客人,但讓一個陌生的年輕男子盯著打量也是頭一回,不覺得便有些不好意思,託了個藉口便轉身回樓上去了。誰料想第二日那位老客又來了,這位夫人姓鍾。家裡卻是在京城裡販賣藥材的,她帶來的那個年輕男子便是她孃家的侄子,名叫文賓,如今二十三歲了,自小便學醫,現在京城的藥鋪裡做個看診的大夫,人才品格甚好。
那鍾夫人因著常光顧錦繡坊來買東西,時間長了便和程嬤嬤跟程紫煙都熟了,她冷眼瞧著程紫煙容貌秀麗,舉止端莊,便起了給她自家侄子提親的念頭。便跟程嬤嬤將這事兒婉轉說了,誰知那程嬤嬤對大夫二字最是忌諱,本來她覺得紫煙年紀不小,也該尋門好親事好了了自己的一個心事,誰知鍾夫人的侄子卻是一個大夫,這便觸動了她舊日的傷處,便婉轉將鍾夫人想提親的話頭兒給攔了回去。
鍾夫人不明所以,還只當是程嬤嬤對自己孃家侄子的為人不瞭解,想要著人打聽精細了再做商量,便仍沒事兒便帶著文賓買個針頭線腦的在錦繡坊出沒,這樣一來不僅程紫煙,連底下幹活兒的繡娘們和小丫頭們也看出個七八分來,她們見那文賓是個配得上程紫煙的好男子,都偷著跟程紫煙開玩笑打趣。
程紫煙不過也是十六七歲的女孩兒,正是少女懷春之際,她又是冰雪聰明的,哪裡有什麼不曉得的?現在鋪子裡整天一個英俊瀟灑的年輕男子,老是在自己眼前轉來轉去的,這自然不免引起她的一點情愫來,她起初見了文賓便想躲到樓上去,但是轉念一想自己故意躲開了,好象自己心裡心虛似的,不知道的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