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口想要喚一聲“未緒”卻又哽在喉嚨裡。美月對於未緒的感情,同樣被不甘示弱的百瀨逸美刻畫得入木三分。
“未緒,你,在哭麼?”她最終還是走上前了幾步,但卻被嘉月拉住了手,回頭見到嘉月搖了搖頭,他的發隨著動作微微起伏。
他收起了眼底所有不該有的情緒,望向未緒的狹長的眼裡,那道清遠悠長的目光,從浮淺的面上直直穿越過外在的偽裝,徑直看進對方想要隱匿的深處……而劇中原有的忠告語氣卻被冷漠的言語代替。
“——你缺失的,只是你自己。”
恐怕,如果不是背對著蓮,這一次京子又會被他引導著演下去。
“別說了!未緒在哭啊!”
“哭?”輕輕的一聲疑問出自未緒,完全聽不出半點哭腔。
所有人的心都被吊了起來,在這樣關鍵的時候,原有的哭戲卻仍然沒有出現,讓誰都無法不擔心。
“哈·哈……”未緒緩緩轉回身,這一刻才讓人看清,原本以為因哭泣而引起的顫動根本就是一個天大的錯誤——她是在笑!
“她在做什麼!”飯冢小姐瞪大了眼不可置信!
“你們怎知我的心情?”她的身子因為怪異的笑而點點顫抖著,原本就黑暗的氣息更因為如此而越發詭異,低垂的發半遮掩她的眸,發下隱約浮動著的如同百尺深潭般冰冷的氣息更讓人不寒而慄。
【本鄉未緒:你們怎知我的心情!(神情暴戾,狂怒而不可自制,淚水下落)】
百瀨逸美竟不由得退了幾步。
“沒有操姐姐的天賦……沒有操姐姐的乖巧……沒有操姐姐的容貌……”她猛然抬起頭,原本怪異的笑容在霎那之後突然平息,取而代之的引人注目的,是一對無神的雙瞳,死寂,沒有靈魂。
[在作為本鄉未緒時,同樣這個人物本身也在忘卻她自己。]
她什麼都不是,所謂的關愛……
[無論在什麼地方幹什麼事情,都明知道不會有人關心我……既然如此……我還需要得到……母親的允許嗎?]
早在把尚太郎填滿我的人生以前,就沒有人會記得,“最上京子”這個名字……
“所有人都遺忘了的感覺,所有人都不會在意你的感覺……你們會明白嗎……”未緒的唇,輕輕地,淺淺地,揚起一絲笑容,無神的眼,清淺的笑,無力的動作,她並沒有褪下本鄉未緒的偽裝,卻早已經在瘋狂地撕扯她的理智。
[不破同學只直呼京子一個人的名字!!]
從那時候起,她就已經不是最上京子,她的存在,是以尚太郎的存在為前提……
“從那時候起,我就已經不是本鄉未緒,我的存在,是以操姐姐的存在為前提……”笑,開始落寂如蔓殊莎華一樣冷冷綻放。“我,早就死去。”
全場死寂。
她沒有暴怒,沒有瘋狂,可是,卻讓人直接地感受到,那種心情。那樣無力無助抵抗的絕望,比起聽一個盛怒中人的吼叫,更加刻骨銘心。
不行,還不夠,她還沒有表現出本鄉未緒掙扎的愛。
“未緒……”美月驚惶地抓住她:“你沒有死!不要……”
“啪!”一個清脆而響亮的巴掌。
【(本鄉未緒在盛怒中打了美月一個巴掌。)】
她沒有盛怒,失魂的神情卻勝於盛怒。
顫巍巍收回手,未緒的眼失去了焦距,她只是怔怔地,看著嘉月撇過的側臉。
蓮,接下了這個巴掌。
側過的眼,輕蔑犀利地看著她,彷彿,在看自己。
【(嘉月措手不及,在美月被打後將之拉回自己身後,保護她不受傷害。)】
嘉月對美月的愛,是放在心中,難以開口的,如果,真的要他表現出來,他也只會用行動表示,這是這個角色對於愛,最直觀的表現方法,也是他與眾不同的地方。同樣,對於美月的愛,於他的心中,是最為矛盾掙扎的部分,所以他在愛美月的同時,也在恨自己。
緒方啟文,輕輕地笑了。
如果真的愛美月,真的認為自己和本鄉未緒是同樣的人,他不可能會讓傷害降諸愛人的身上。敦賀蓮——不愧是實力派的一流藝人。
而京子,那也是無法形容的震撼,比起怒意吼叫的不自然,笑容在影射她已經失控的同時,也深深鐫刻出本鄉未緒的悲哀。
“應該是要到哭戲了,快準備催淚藥水……”場務眼見京子退了一步,匆忙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