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靠近我的時候,大腦一片空白。
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受,即便是過去和不破在一起的每一次相處——那時候總是想著怎樣取悅那個混蛋,只要他能夠稍稍給自己一點點眷顧就莫大歡喜,現在想來那個愚蠢的自己也從來不知道究竟真正的戀愛是怎麼樣的感受,是他的眷顧?他的施捨?我的不辭辛勞?……我不知道……
敦賀先生,到底是怎麼想的!直到這個時候,才記起應該慎重考慮這個問題!到底是怎麼回事?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敦賀先生會吻我?!難道這也是他開的一個拙劣的玩笑?!拿女孩子的吻(←曾經還有半個初吻來著!)也可以作為玩笑嗎?!為什麼我到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啊!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敦賀蓮→接二連三地逾矩→三不五時地失禮→毫無目的→沒有任何解釋→結論:純屬惡魔王的戲弄!√
以上,最上京子,女,16歲,於某個風雨交加的夜晚,最終得出的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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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
怔了一下。
聽到她這樣主動地叫自己的名,一時間還沒有適應,但是……咳,感覺不錯。闔上厚重的書,蓮抬眼,冷峻的唇角緩和出優美的線條:“怎麼了?”用這麼嚴肅乃至凝重的表情走進他的房間?
“你……”看他的視線在在那張俊顏上游弋,隨後深吸了一口氣,臉上堆滿甜美的笑意:“你是不是需要告訴我一點什麼?”
“什麼?”挑眉,不解。
“關於……那個。”首先是那幾個莫名奇妙的吻的問題,然後……
“那個?”
果不其然啊果不起然,做了壞事完全都沒有自覺吧?這根本就是捉弄她的鐵證!明眸皓齒這一剎那全都蛻變為殺人工具,鋒銳的刀光式眼神外加白晃晃咧嘴笑容讓坐躺著的人悚然一詫。
暗夜謀殺?這女孩到底想要作什麼?
深深吞吐幾口氣,京子暫且把心裡的怒意壓了下來——正事要緊,現在她有更重要的事必須做,努力熄火的同時還不忘繼續用眼神扼殺蓮,京子想要拿出藏在身後的東西——
“以前……”她突然剎住了。憑藉著從前良好的教養,她不可能不知道,隨便拿別人的東西是失禮的行為,如果她現在拿出來,也很難和敦賀先生解釋那只是個意外,何況妄自動別人的東西卻還想追根究底?
手,又縮了回去。
[從前的我怎樣都無所謂,現在的敦賀蓮只是敦賀蓮而已。]
他說過這樣的話……那麼,就一定有想要忘記的事。最上京子不是個不好奇的人,但絕對是不願去揭開別人傷口的人,敦賀說那句話的時候有多大的悲哀埋藏在毫無表情的面孔下她不知道,那麼現在,她也不應該去知道。
她,想要說什麼?蓮微微挑起眉峰,敏銳如他不可能不知道這是個中止的問句,可是——他向來不喜歡逼迫。於是,深邃的眸中淺淺掠過了無以察覺的情緒,他意味深長地低笑:“那麼,早點睡吧,京子。”
他們兩個人之間,還有太多需要對彼此隱藏的秘密,想要打破那層隔閡,也許……還有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但是,他不會著急於一時。如果一定要用時間來做支撐,那麼,也只有慢慢去等。
她叫他“蓮”了不是嗎?這是個不錯的開始。
“……”終於察覺到自己在蓮口中的稱呼已經改變,卻覺得如果指正又會有某些可怖的事件將會發生。即便是滿腔熱血想要質問大魔王的本意,但又想起明日兩個人的工作——所以她只能忿忿不平地瞪他,之後驚覺自己在深夜裡闖進一個男人房間的大膽行為,趕忙說:“晚、晚安!”
“晚安。”
京子轉過身離開,沒有讓蓮看到她漸漸沉下的眼瞼後,有著怎樣的不滿與……懷疑。
她藏在手中的那張照片,將成為一個秘密的鑰匙。
與此同時,她身後的人,望著她的目光緩緩黯沉。
清晨,清脆婉轉的鳥鳴從窗外經過,喚醒窗欞上一片蔥綠。鮮豔欲滴的綠色沐浴在陽光的浸照下,散發出空幽香氣。
陽光絲絲縷縷從窗外投射進來,連空氣中的微塵浮動都有些依稀。
叩叩。
“京子。”
沒有人應答。
叩叩。
“京子,該起來了。”
怪異,還是沒有人應答。蓮皺眉,收起了叩門的指節,她不同於以前早起也就罷了,怎麼這樣叩門還沒有反應?昨天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