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只要作場戲而已,就像你平時所擅長的那樣。而且,也許,我還能給你提供你不知道的,有關於‘保津周平’的某些事…… ”
勢在必得了。
千鶴紗音那一刻如是想,因為她看到敦賀眼中閃過的光芒。
那是,覺得有趣的光芒。
她以為下一步只差握手言談,卻不曾想敦賀蓮修長的指滑過鼻翼,帶著笑不入眼的表情,和饒有興味的口氣:“我只對你的附加條件感興趣,不過,你需要了解一個前提——”若有似無勾起的唇角扯了扯:“這是我的交易。”
千鶴紗音一愣,她並不知曉究竟敦賀蓮打的是什麼樣的算盤,為什麼明明自己掌控著成敗的關鍵卻在氣勢上都輸給了他。
他一點都不在意自己曾經的身份曝光?
他不怕自己苦心營造的藝人之路因此斷送?
“好吧。”下一剎那,所有的微笑和輕佻都從他的面上退去了,彷彿剝去了外殼般,此時敦賀蓮的臉上,只有寒徹的冰冷與漠然。“把你的底牌亮乾淨,讓我斟酌下是否值得做個交易,別太讓我失望。”他依木而立,赭石色的風衣在晚風的撫觸下緩緩翻卷,郊外的風吹得他髮絲凌亂,卻更為他平添了絲野性的味道。
他說話的方式,彷彿對於威脅這種事情見怪不怪,駕輕就熟。
也許真的是年齡尚小,即便自己裝作很成熟地來找敦賀蓮進行成人式面談——可是現在千鶴紗音卻發現,她竟不知所措。或者說,她不能從字面上來弄明白敦賀蓮所指。
不過如果細細思考的話,他的意思是,他也許可以跟她作筆交易,不過這筆交易要由他提出,他只感興趣於她之前提到的附加條件——唔,應該不可能是提供工作機會的附加條件,那麼,就是指保津周平的事?
千鶴紗音試圖努力從他的臉上找出一絲不安的痕跡,但是敦賀蓮就那樣淡然地站在那裡,雙手擱在風衣的口袋,目光安穩地直視著她,完全沒有半點憂慮的樣子。
千鶴大小姐很不高興。
龐大的家族基業,無論是身為日本電子產業支柱企業的第八代董事長的父親,還是身為世界級服裝設計師的母親,這都讓她有足夠本錢傲視同齡人,然而父親對她並不認可,對她踏入藝能界的選擇也予以反對,她的前路也都在父母的安排之下,箇中的滋味他人根本無法瞭解。所以千鶴紗音一直都想製造一個契機,製造一個讓自己能夠憑藉一己之力掙脫牢籠的契機。
敦賀蓮就是那個契機。
是的,她想過很多,憑她的姿色和背景,想要出名輕而易舉,但是她不要那個父母給的後臺,這樣不過是繼續走在他們鋪好的道路上而已,但是除開了這層關係,姿色能為她的藝人生涯平添多少分?她並不是蠢材,這種單純的演算法,她心裡還有數。想要在這個圈子裡走紅,徒有姿色是不夠的,兼有實力也還是不夠的,最重要的因素之一,還有運氣。不利用家族背景,與敦賀蓮的緋聞所引起的轟動效應足夠給她彌補這部分運氣的不足,之後的道路,她自然會自己循著摸索。
而重要的是,敦賀蓮這個男人,優質得無可挑剔。
如果他有意,假戲真做又何嘗不可?雖然現在他似乎對自己興趣缺缺,可是誰能擔保未來呢?
所有的話都隨思緒轉了一圈,繞回正題上來,此刻千鶴紗音不高興的是,敦賀蓮並不願意滿足她的要求,至少,敦賀蓮脫離在她的掌控之外。
“你,完全不擔心,我會把那些事情說出去?”千鶴紗音的質問中帶著疑惑,疑惑中又帶著不悅,
“你對於我調查得很仔細,卻似乎忽略了調查你自己。”蓮抬眼,把目光投向遠方。
“我自己?”
“我剛與‘塔·瓊斯’品牌簽了兩年的合約。”
千鶴紗音皺眉,不知道他此刻說這句話所指的意思。不過他與塔·瓊斯簽約確實出乎她的意料,她以為他會繼續續簽阿曼尼的合同才對。
“我既然會籤塔·瓊斯的約,你也應該估測到會是什麼樣的價碼,在這兩年的合同期裡,如果真像你所說的,我是個紐約片場的縱火疑犯,又或者是保津周平的私生子,這樣的負面新聞,你覺得影響會有多少?”蓮突然直起身,向千鶴紗音邁了邁步子:“這樣未經證實的謠言,就算摧毀了我的藝人形象,也會連帶影響到塔·瓊斯品牌。我本身並沒有犯下錯誤,塔·瓊斯不能因此而封存我,單方面的解約的話,要賠償的違約金數目也不小……天價簽下的代言人,到末卻是一個燙手山芋,如果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