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比賽最終在熱烈的掌聲與歡呼聲中落下了帷幕,京子憑藉與眾不同的氣勢,彌補了她腳傷所帶來的僵硬,堪堪拿下了這壓軸的一局,擠入了最終決賽。
喧鬧震天的背景樂下,男子放下了交疊的長腿,輕嗤了聲,插著口袋從貴賓席上起身往回走。
一直走到貴賓通道的電梯裡,他整整頭上的帽子。把墨鏡壓得更實了些。
電梯門緩緩合上的一霎,一隻修長的手阻擋梯門合上的節奏。
電梯裡的男子下意識抬頭看了眼,突然僵住。
進來的男子比他更加高挑,金髮碧眼,寬肩長腿,僅僅站在他面前給他一個背影,就讓他有莫大的壓力,而這種感受,他只在一個人身周體驗過。
“你是……敦賀蓮。”先進來的男子的聲音,在被指認的男子身後響起。
見前方的人沒有反應,身後的男子又滔滔不絕補充:“你在臺上的時候就覺得有哪裡不對勁,現在近看想想果然如此,什麼該隱·希斯利,你根本就是敦賀蓮那混蛋沒錯!”
前方傳來一個略顯低沉的音調,卻聽不出喜怒:“敦賀蓮是沒錯,混蛋這個詞我覺得和你比較貼近一些——不破君。”
“你……”
“一起喝一杯。”直達地下車庫的電梯門發出清脆的“叮”聲開啟來,前方的敦賀蓮忽然半側了身子,用一種淡然的目色望著不破邀請道。
不破尚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們什麼時候關係這麼融洽了?他難道已經忘記了“天敵”兩個字怎麼寫了嗎?
“我為什麼要跟你這種人去喝一杯!”不破徑直大步邁出電梯,撇開身後的人不管。
那個擁有碧藍色雙瞳的敦賀蓮微微撇唇,輕闔上眼,燈光打在他的睫毛上覆下一層灰色的陰影……
“也罷,那我就去找京子好了。”
夾帶著飛火流星的腳步驟停。
“哦,對了,”蓮頭也不回往自己的停車位走去:“我會記得幫你點果汁。”
“敦賀蓮——!!!”
“恭喜了,京子小姐。”
京子已然換好了自己的便裝,結束了倒數第二輪的甄選賽。身著便裝的她平平無奇,即使站在嘉賓專用的綠色通道上,也會被人當做工作人員忽視。不過,伊藤凖人可不會犯這樣的錯誤。
“嗨,伊藤先生,”京子輕微頷首,面帶微笑地問:“工作結束了?”
“當然,你們這些主角都退場了,我也沒必要繼續拍了。”伊藤凖人湊近她,瞬間放大的臉部寫真上套著調侃的表情:“放心,今晚我很偏心地給你拍了很多呢。”
京子有些臉紅地低頭:“我的照片不重要啦,但是……如、如果……”
“你要蓮那傢伙的照片?”
一支箭直戳靶心,京子頓時覺得自己自我防禦強加的厚臉皮不堪一擊,登時臉上被這支箭戳得血流如注。
要不要,這麼準,吶。
“你喜歡他這種扮相啊……蓮那傢伙有苦頭吃了。”
“誒誒?”
“因為……”伊藤凖人長腿腳跟一旋,倚上京子身側的牆壁,仰頭望著天花板的廊燈,回憶起些什麼:“蓮那傢伙,特別不喜歡那樣的自己啊。”
這句話讓京子一怔。
她知道蓮一直在力圖隱瞞自己原本的模樣,但她並不知道,那個模樣對蓮來說,是一種負擔。莫名地,她輕笑,原來自以為很瞭解他的自己,還是不太瞭解他啊。
也許是為了安慰此時看起來有點低落的京子,伊藤凖人拍拍她的肩:“不說他了,你今天的表現不錯,讓人刮目相看——”
“再不錯也比不上他吧。”京子搖搖頭,腦海裡回想起開場群舞時那個玩轉舞步的“該隱·希斯利”,“同樣是舞蹈新人,他的舞姿已經是專業級別的了,我卻還在業餘的門口打轉。伊藤先生你這樣安慰我,只會讓我更加無地自容。”
沒想到伊藤凖人聞言突地皺眉:“舞蹈新人?”
他的疑惑讓京子又一怔,這種口吻,莫非……
“你怎麼會覺得他是舞蹈新人?當初在美國的時候,他可是校內的舞蹈第一人,我們的州立街舞賽都是靠他拿回的獎項,他沒告訴過你?”
“……”
“哎呀,抱歉。”他好像問了什麼不該問的。
所以,她,就是,什麼,都不知道。“敦賀蓮……其實是個舞技高手什麼的……從來沒聽說過。”
“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