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錯慘笑道:“顏兄的好意在下心領了,只是這盧氏雖然有些霸道,但並沒有趕盡殺絕。當時我們桓家家財散盡之後就遠走他鄉,盧氏並無追捕。我弟弟之死主要原因是他天生體弱,家道中落之後買不起名貴藥材了,才撐不住生活艱辛,一場大病後就去了。其實桓家的人大部分都還活著,只是境遇不如從前了,大家都過的很不順心就是了。我有心振興家族,這才出門遊離。但說了顏兄莫笑,我出門之後才發現自己原來是個眼高手低的傢伙,總覺得自己是個將才,一上陣就想做將軍,可我又不是什麼天潢貴胄,哪有什麼捷徑,可是做小兵吧,一是我不甘心,二是上陣殺敵也不是我之所長,結果高不成,低不就,這幾年來混得十分落魄。幾天前有幸被那林家小姐賞識,今天才應邀來遊湖。你也知道,那些貴族子弟就愛搞這一套,幾個文人湊在一起說說聊聊,賣弄一下才學。我本來是不屑那些紈絝子弟,但又想這總算也是機會,說不定談到興起的時候有人覺得我是個人才就把我推薦上去了呢?這才來了,沒想到……”
桓錯說著自己也搖頭,估計他之前和那幾個青年聊天的時候就十分壓抑,後來那貴族青年又來了那麼一出,桓錯也是大富大貴過的人,比尋常書生更傲氣,那一會兒覺得自尊心受挫,一時氣不過,才要跳湖。
玄澈聽了不禁失笑,這桓錯果然有意思,也知道自己自視甚高,眼高手低,卻又不肯改進。這種人在古代是很多的,古代的文人都有一股子清高,不願意從底層開爬,且不說這些人是不是真有才華,就算真的是才華橫豎都溢的,也要碰到伯樂才行,可天下伯樂有幾個啊,而且就算人家覺得你有才華,也未必能從一開始就把你送上高位。諸葛亮那樣的,太少了。這諸葛亮是生得逢時,又極聰明,用老毛的話說就是,有條件要上,沒條件也要創造條件上。諸葛亮就懂得給自己創造條件,桓錯就棋差一著了,才過的如此不濟。
不過能看清自己的缺點也是一種聰慧。
玄澈對桓錯的印象很好,有心給他一個機會,便問:“桓兄,如果讓你參加時政的考核,你又要如何答卷呢?要知道每次參加時政科的學子都有幾千人,若你的觀點不能在答題中脫穎而出,也是很難得到皇帝賞識的。”
科舉的時政卷子並不複雜,一份考卷總共就五大題,前四題分別要求學生就當前的政治、經濟、軍事、農業/民生四個方面的大事進行論述和評價,還有一題是附加題,主題不限,任考生髮揮,想寫什麼都行,你可以把你思考出的最得意的觀點提出,當然你也可以什麼都不寫,這並不影響你的分數。玄澈試圖透過這種附加題的形式從考生中挖掘出思想獨特的人才,畢竟每個人的長處都不同,前面四道限制了主題的論述題未必能讓考生的才華完全展現。
不論是四道大題還是附加題,答題的基本要求之一就是要求考生將觀點在題目和第一段中寫明,玄澈每次閱卷只看開頭兩句就知道這人的觀點如何,如果沒有在這幾十字內看到眼前一亮的觀點,一般接下去的幾百字他都不會再看。要知道每次考試呈上來的幾千份時政卷子他都要看過去,若是一個個字細看,光閱卷就足以讓玄澈死上一回。
聽玄澈如此問,桓錯多看了一眼玄澈,頓了頓,才說:“這個,我覺得不是很難。前四題主要對時政各方面進行評述,我看了那些公佈出來的登科卷子,我覺得在這幾題的答案是具有很強的取向性的,簡單地說,和陛下的觀點吻合即可不錯的成績。縱觀聖上這些年來的改革作為,還是很好把握他的想法的。”
“哦?”玄澈了不由得輕笑,“你這話說得可是很滿呢,要知道聖上時有非常之舉,滿朝文武對於聖上的想法都覺得很頭疼,你卻說很好把握?”
玄澈對自己的所作所為還是有很清醒的認識的,每次看到大臣們錯愕的神情他都覺得自己似乎在做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不過這樣的話由他自己說出來,周圍知情的人聽了都禁不住想笑。
桓錯也有幾分不好意思,但還是說:“這個……我是覺得挺好把握的,因為我覺得聖上的作為目標都很明確……”
“那你說說。”
桓錯清清嗓子,道:“聖上這幾年的作為說起來也不復雜:在農業上,輕徭薄賦,甚至無徭無賦,我甚至懷疑日後聖上是否會直接撥款補貼;在經濟上,四民平等,鼓勵工商,開放商業,促進工業,開放邊境,積極對外通商;在軍事上,就是積極出擊,將戰爭作為一種政治的工具;在民生上,開放言論,普及教育,還有理性生育什麼的。我出生商賈人家,可以很明顯地感受到這些改革都會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