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前前後後只跟了五名太監,在人數上也和普通貴族無異。因此旁人不識得皇帝御駕也很正常。不過玄恪和林默言都在外面,來人不認識當今太子和最得皇帝寵信的御前侍衛大統領,也說明對方只是普通的富貴之家,最多是一些官員家中的紈絝子弟,都是拎不上臺面的人物。
玄澈覺得這只是小孩子的爭吵,並不放在心上,便對森耶揮揮手,道:“你讓外面的人剋制隱忍一下,過去就算了,沒必要和他們一般見識。”
森耶應聲出去了。他來到船頭,看到玄恪已經被林默言放下,站在林默言身邊瞪圓了眼睛瞅著對方,一臉憤憤。想也是,玄恪一個天之驕子哪裡被人罵過,只不過他年紀太小,聰明也沒用,閱歷不夠,罵人除了“壞蛋”就是“笨蛋”,他那奶聲奶氣的模樣,罵出去也沒有殺傷力。
林默言站在玄恪身邊,神色漠然,對眼前的爭吵無動於衷。
而那位福公公,也就是玄恪的貼身太監福飴,這會兒正尖著嗓子和對方爭吵,不過會被選為玄恪的貼身太監,這福飴也是一個較為忠厚的人,口舌之爭非他之長,又不能暴露身份,說了兩句就臉紅脖子粗的,但一看就知道落了下風。
對面船上站的是幾名男女青年,大部分都是貴族打扮,而這些貴族青年身後還有三個平民打扮的青年。其中兩個身著絲綢,顯然家境也不差,但另一個卻顯得十分貧寒。在玄澈對某些制式解禁之後,除了個別和皇家有關的文案、顏色之外,貴族和平民裝扮的差異主要在於某些特定款式的服裝能否穿戴,對於材質、花色則沒有太大禁錮,好衣服就看你有沒有錢能不能買得起了。
不過在貴族裡也是有各種層次劃分的。根據新的規定,貴族分公、侯、伯、子、男五等爵,爵位和官制無關,也不和實權掛鉤,就是一種由皇帝特別封賞的榮譽,只是在某些方面享用一定的特權而已。家中有獲爵者才可使用貴族制式,每次傳承只可傳承一人,而且每傳承一代則貶去一級,就算你是個公爵,接下去的子孫若是不爭氣,五代之後也就成了平民。
貴族制度從古至今一直存在,玄澈只是在借鑑了西歐中世紀貴族制度之後進行了一點小小的修改。現在皇權鼎盛,這個制度就算會讓一些貴族不滿,但也可以順利推行,一旦形成定式,日後就不易再出現“八王之亂”的問題,其作用和推恩令類似。同時這個貴族爵位不和政治實權掛鉤,也可以封賞給官員以外的人,這對促進農工商地位有很大的幫助——事實上,16…18世紀的英國就是以類似的貴族制度下大大促進了資本主義的蓬勃發展。
話說回來,森耶看了對面船上幾個貴族的打扮,地位最高的也不過是個男爵制式,也就是說,按照一般的情況看來,他們家的獲勳者也就是一個子爵,在京城這一畝三分地裡,不要說子爵,就算是個伯爵,也是一抓一把。換句話說,自己這條船上隨便過去一個人,都能把那小子給碾成齏粉。
若是傳出去,說皇帝御駕居然和一個小小的靠父輩佑蔭的男爵槓上,那真是丟死人了。
森耶暗自搖頭,這福飴跟在太子身邊不到一年,忠厚、細心又機靈,沒什麼壞毛病,各方面都不錯,但見識窄了點,不比森耶這樣在玄澈跟久的老人心中自有一番考量。福飴的層次不夠,還沒學會那種高高在上的傲然,這會兒居然和對方吵起來了,顯然是掉了身份。像林默言這樣的,根本不屑開口。
森耶上前低聲斥了一句:“福飴,住口。”
森耶在宮中地位極高,除了幾位主子和侍衛統領林默言,其他人都要乖乖聽他調遣。福飴哪敢不聽森耶的話,當下就住了口,只是還頗為不甘心地瞪了幾眼對面船上的人。森耶也不理會對面船上的人,只對下人吩咐道:“開船。”
對面船上那為首的青年卻對身邊的朋友大聲嗤笑道:“哎,這樣就怕了啊,我說呢,剛才連家門都不敢報,感情是自知不如,不敢獻醜啊!”他的那幾個貴族朋友都笑起來,但他們後面那個衣著貧寒的平民卻沒出聲。
森耶根本懶得和他們一般見識,若真的和他們吵起來,掉價的還是自己,不值得。但森耶心中也有一口氣,他雖然不和對方吵,卻轉而對玄恪說:“小主子,少爺說了,和他們爭吵不值得,您的精力放在這些人身上是浪費的。您若想抓魚,我們換個地方繼續,這一片的魚受了驚,也散得差不多了。”
玄恪最聽玄澈的話,聽了森耶所說當下便點頭,乖巧道:“嗯,我知道了。”
森耶的話對面船上的人也都聽到了,那為首的貴族青年恨得直咬牙,大聲叫嚷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