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這份心思,就算太子潔身自好,但三人成虎,眾口鑠金,就算只是莫須有的罪名也能讓他坐實了!”
司蒼立刻附和道:“正是如此!”
安王一聽這話有道理,剛要贊同,但轉念又想到背德亂倫一事影響極壞,太子在公眾面前形象之好連安王都要欽佩——你說皇宮中的哪個男人能清心寡慾到那個程度?安王覺得這簡直是不可思議,可偏偏那些大臣、儒士、百姓就是吃這套,彷彿男人就是要無慾無求才是頂級的。若是謠言坐實了,太子這麼一個高潔無垢的人都只是幻影,安王擔心從此玄家失信天下,就算皇位奪來也不安穩,如此想來他便便有些猶豫。
華衛彷彿看穿了安王的心思,又道:“安王不必擔心此事殃及池魚。我們先說這二人狼狽為奸合歡姦淫,等火候才不多了,再說其實太子是被皇帝逼迫,不得不忍辱負重,我們就是為了拯救太子才要起兵殺了那荒淫無道的皇帝,只是我們來得太遲,太子自慚形穢,無顏苟活於世,只好……”華衛比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其意不言自明,“到時一切都是順理成章。”
安王大喜,心想這果然是一條毒計,立刻道:“那這件事就交由你們去辦了!”
“是。”司華二人齊聲應道。
安王本來要走了,卻又想起剛才所議之事,又回頭來說:“司先生,話歸正題,若是平怡二王願意共同起事自然好,到時裡應外合算是解決了時機問題,那錢糧和兵器又該如何?”說到這裡安王的眉頭擰出了一個深深的川字,“二位先生可想過多孔弩車該如何對付?這太子拿出的武器可兇悍啊!”
司蒼笑道:“王爺請安心,朝廷曾給了我們一百臺多孔弩車,幾日前經工匠不懈努力研究,已經能仿造了,雖然一次只能齊射七七四十九支箭矢,用過即報廢,但已經可以批次製造了!這是今日工匠剛剛報上來的訊息,司某還未能與王爺講,還請王爺恕罪。”
安王大笑:“天助我也,果然是天助我也!司先生無須如此,今日本王暴躁,司先生自然沒有進言的機會。”
司蒼微微一笑,又說:“至於錢糧之事,我們也找到解決的辦法了。”他看一眼華衛,華衛接上話:“日前通川商行的人來與屬下說,希望能與王爺合作。那人自稱因為自家主子和太子有隙,故而家中產業時常受到朝廷的打擊,如今不堪其擾,希望能與王爺共商大事,他願意提供錢糧,並利用行商之便為王爺提供情報,只希望王爺能在榮登大寶之後給他們提供一個寬鬆的經商環境。當時朝廷收權之令尚未到來,屬下以為商賈之人不足為謀,便沒有馬上答應,不過現在看來,這通川商行完全是解了我們的後顧之憂!”
“這倒是好。”安王想了想又憂慮道,“只是這通川商行是什麼來歷?能信任嗎?”
“屬下也是這麼以為,所以派人去查了商行的底細。這是調查的結果。”華衛遞上幾頁紙,“通川商行與我們一向有來往,我們的不少物資都是來自商行,價廉物美。它的東家人稱隱公子,具體是何人無人清楚,所有生意都是他手下一個名叫嚴錦飛的人打理著。這嚴錦飛原是東宮的人,多年前因為恃寵而驕犯下小錯,太子為保全自己而將他廢去武功又逐出皇宮,幸得隱公子收留。但嚴錦飛與太子間隙甚深,多次在公眾場合出言不遜,太子雖退讓,但還是面露不豫,想來這也是太子打擊商行的原因之一。”
安王想起十年前在臨澹所見之事,點頭道:“所言不錯。”頓了頓,又說,“太子城府極深,因為一個少年挑釁而面露不豫,想來心中怒氣極大。”
華衛又道:“這通川商行崛起不過十來年,卻隱隱有大淼第一商行的勢頭,其所擁有的酒樓、當鋪、商行遍佈全國,產業龐大。不要說他財力幾何,當是這份力量組成的情報網就不可小覷。”
司蒼在一旁也道:“而且這位隱公子人脈極廣,他才華橫溢,精於各派書法,擅音律,好丹青,通儒釋道墨法陰陽縱橫各家經典,為人謙和寬容又仗義直疏,在文人和名士大家之間廣富盛名,一言一行皆受人推崇。若是隱公子能站在王爺這邊,日後王爺登基,他對諸派的撫慰作用也是不可忽略。”
聽了這話,安王反而面露有色:“這樣的人……”
華衛再說:“又聽聞隱公子雖是天縱奇才,卻身有殘疾,無功名在身也無子孫繼業,說來說去也就是一商賈,他日若是此人有異心,王爺也可輕易將其——”華衛抬手做了一個下劈的動作,面上閃過一絲猙獰之色,“那通川商行龐大的家業還不是盡歸國庫,也杜絕了尾大不掉的隱患。”